宋穗岁还交代他们,这些花只能他们三个动,每天不管是谁给花晒太阳、浇水、松土,都要告诉她,方便她做记录。
宋誉端和裴宜看她兴趣正浓,便也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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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
宋穗岁一起床就踩着拖鞋踢嗒踢嗒地挨个把三组花转了遍,最后在中岛停下。
都还没什么动静。
她轻轻碰了碰叶子,心里祈祷这些“水果糖”们可得争气,她能不能实现画室行动自由可都看它们了。
发了会儿呆,宋穗岁闻到一股焦香。
是家里阿姨正在煎太阳蛋。
她想起了件事,又踢嗒着鞋跑到阿姨身边,“您知道一种……”
宋穗岁思考了下怎么描述,才继续说,“一种扁长形状,深蓝色,大概宽度5毫米,薄度1毫米,两端有两个孔……”
和阿姨很详细地描述她在陈纪淮家里看到的那堆深蓝色长条。
说完,见阿姨一头雾水,宋穗岁干脆取来纸笔画了出来。
对着纸上栩栩如生的长条,阿姨想了会儿,略显迟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经停片。”
“经、停、片?”
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宋穗岁照猫画虎地重复。
“就是那些纺织厂用来织纱的东西。”阿姨把早餐摆好,她以前听其他家政阿姨聊起来过。
“这种都是找外面的零工做的碎活。挣不了多少钱,还特别累。”
“碎活?这要怎么做?”宋穗岁疑惑。
阿姨没做过,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索性拿出手机,找到别人给她发来的聊天记录。
“你看,就是这样把这些长条穿成串板。一板能挣三块钱。”
阿姨给宋穗岁看了个视频。视频里,女人的手动作迅速,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长条被逐渐串到一起。
宋穗岁留心,视频接近一小时,女人才穿好一板,一板起码得百十个长条。
“这样一板,三块钱?”宋穗岁惊讶。肯德基的时薪12呢。
“可不是。”阿姨见怪不怪,“这都是闲在家里没有工作的阿姨们接的碎活。不容易做的,也赚不到几个钱。”
她说完,愣了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按理说,宋穗岁应该是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宋穗岁喉咙动动,打哈哈说,“听我同学说的。”
阿姨没有起疑,她说话向来直爽,“那你这位同学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
宋穗岁没再说话,转而埋头吃自己的早餐。
陈纪淮……确实一直在打工。
陈奶奶上了年龄,也还再接这些碎活。
可……看起来,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到拮据的地步?
好像不知不觉中,透过一丝窗隙窥见了别人家的秘密。
宋穗岁感到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快要放学。
一整个白天她只要看到陈纪淮就会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