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至陈奕白和陈王氏两人已经彻底离开,偏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sp;&esp;姜今也的手腕仍旧被裴妄怀握在手中,林远舒只看一眼都觉得心头的火气在蹭蹭往上飙升。
&esp;&esp;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放开小也。”
&esp;&esp;可裴妄怀压根不在意她的怒火,他站得笔直,黑眸冷漠看向她,声音不容置疑,“不可能。”
&esp;&esp;一语双关的三个字。
&esp;&esp;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林远舒。
&esp;&esp;话落,裴妄怀不再留下,拉着姜今也转身就走。
&esp;&esp;林远舒气得直捂胸口,“裴妄怀!”
&esp;&esp;“你跟你爹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esp;&esp;前头两道身影脚步皆是一顿,姜今也不放心地回过头去看林远舒,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更错愕于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舒姨”
&esp;&esp;她本能想挣开裴妄怀的手,可却未能如愿。
&esp;&esp;裴妄怀眼眸低垂,眼底的偏执与阴鸷慢慢聚集,“跟我走。”
&esp;&esp;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半拉半带地,就这么把姜今也带走。
&esp;&esp;只留林远舒跌坐在圈椅之上,满目痛恨与懊悔,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esp;&esp;一旁的嬷嬷急忙扶住她,“郡主,当心身子。”
&esp;&esp;林远舒眼眶通红,“孽债!”
&esp;&esp;“都是孽债!”
&esp;&esp;“他果然像他爹,一样的虚伪,阴险,奸诈。”
&esp;&esp;她越说越激动,俯身猛咳起来。
&esp;&esp;嬷嬷为她轻拍后背顺气,“郡主莫气坏了身子。”
&esp;&esp;林远舒心中悲愤一片,“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他爹。”
&esp;&esp;“不该嫁的”
&esp;&esp;“不该嫁的”
&esp;&esp;“姜今也,你能喜欢卢鸿宇……
&esp;&esp;从郡主府出来,坐上自家马车之后,陈王氏依旧心有戚戚然。
&esp;&esp;“早就听闻郡主与永定侯不和,没想到今日居然见到这般场面。”
&esp;&esp;一想到适才在偏厅内,永定侯那威慑吓人的眼神,她依旧有些不寒而栗。
&esp;&esp;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便是怕被旁的人听了去。
&esp;&esp;抬眸一看,坐在她对面的陈奕白却正怔愣着出神,遂叹了口气,安抚道,“永定侯虽是姜姑娘的兄长,但郡主如义母,这桩婚事,只要郡主点头,应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的。”
&esp;&esp;后半句话她越说越小声,实在是心里有些没底。
&esp;&esp;永定侯的威名京城谁人不知?
&esp;&esp;圣眷正浓,掌着刑部一大半的权。
&esp;&esp;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刑狱。
&esp;&esp;便是世袭的高门贵胄,见了他也需要敬三分。
&esp;&esp;这样的人,若是真反对这桩婚事,于他们确实是个大阻碍。
&esp;&esp;可说到这儿,陈王氏亦有些想不明白。
&esp;&esp;“奕白,你以前可是同永定侯有过什么交集?”
&esp;&esp;不然他怎么这么反对。
&esp;&esp;京城的传闻之中,未曾说过永定侯是个拜高踩低、眼皮子这么浅的人呐。
&esp;&esp;“奕白?”
&esp;&esp;她等了许久,未曾等到陈奕白的回答,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奕白,想什么呢?”
&esp;&esp;“母亲,您说什么?”
&esp;&esp;陈奕白回过神来,抱歉道。
&esp;&esp;陈王氏再度叹了口气,猜测他是因为婚事不顺,才这般心不在焉。
&esp;&esp;“我儿难得遇到心仪的人,姜姑娘我瞧着亦是个顶好的女子,你放心,这桩婚事,我同你父亲,定会努力为你争取的。”
&esp;&esp;“母亲,”陈奕白犹豫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这桩婚事,暂且搁置吧。”
&esp;&esp;其实即使没有永定侯今日这一遭,他也是要应了对姜今也的承诺,让母亲修书给郡主府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