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好刺眼啊……”宁妄抬手挡住眼睛,声音却哽咽起来:
“温酒说……”
像是即将要提到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事,宁妄胸口起伏着,嘴唇几度开合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温酒说阿梨有抑郁症。”
“抑郁症啊……”宁妄眼角的泪水滚落,“我离开后立刻问了医生,和阿梨的所有症状都对得上,温酒没有说谎。”
“我以为她是害怕我才会手抖,可原来……她生病了啊,是我害她生病了。”
说到这里,宁妄的情绪突然决堤,“是我,我是混蛋,阿梨……阿梨,阿梨。”
宁妄一声声的呢喃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己心里的痛苦,可是没有……想到医生说的有关抑郁症的情况,宁妄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大部分患者都是一次服药终身服药,因为停药后复发的几率很大。’
‘精神科的药物副作用很大,肌肉震颤、口角歪斜、头晕头痛……’
那些密密麻麻的副作用,宁妄记都记不得,可方梨若是想要痊愈就得一直吃,一直吃。
宁妄压抑着呜咽起来,江砚辞看着他这副样子没有安慰。
受折磨的是方梨,宁妄这种……不值得人安慰。
不过作为兄弟,江砚辞也没有抛下宁妄,而是静静的一边坐着,直到宁妄发泄够了,才懒懒的说:
“我拍张你现在的相片发给阿梨,她应该会高兴。”
宁妄现在鼻青脸肿不算,主要是哭得眼睛通红,两边的头发也被泪水打湿沾在脸上,看起来就很狼狈。
宁妄黑着脸:“不必。”
话落,他视线从江砚辞阴沉的脸上扫过,像是不经意问:
“在温酒那里没讨到好?”
否则,江砚辞这个时候应该陪在温酒身边才是,哪里会来这里陪自己打拳?
江砚辞:“……”
他擦了一下唇角火辣辣的伤,没有回答宁妄的问题,而是起身将宁妄也拉了起来。
“死不了就滚回去好好养伤。至于方梨那边……”
江砚辞说:“如果打听到消息,我可以告诉你方梨的近况。”
“行。”宁妄感激的拍拍江砚辞的肩,笑容刚出现嘴角的伤就疼得他面目全非。
吸了一口冷气,宁妄才抱怨道:“温大小姐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下这么狠的手。”
宁妄打赌自己绝对破相了。
第66章砚哥在等你
66
“什么都没做。”江砚辞看似随意的回,但是眼神中的失落宁妄却看得一清二楚。
宁妄拍了拍江砚辞的肩,带着些安抚的味道:“温酒这个人我看不透。”
看不透温酒的又岂止宁妄。
江砚辞想着温酒每次在自己接近时下意识的防备,还有那扎心的‘没必要’三个字,只觉得一颗心凉得透彻。
那小祖宗总给他一种触手可碰,又遥不可及的感觉。
“没良心的。”江砚辞轻声又骂了一句,但是眼睛里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看到这一幕的宁妄嘴角抽了抽,哪有人骂人还骂得这么宠溺的?
江砚辞也是没救了。
“温酒不是马上就要回京市了,你就这样将人放走?”宁妄忍不住提醒。
温酒不是方梨,她身后站着的是产业遍布全世界的文森特家族,她若是走了,没人能勉强她回来。
“不然学你吗?”江砚辞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后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江砚辞从没想过要用自己的感情留下温酒,哪怕她不是文森特家族的大小姐。
“呵。”宁妄眸光一暗,看着潇洒走下擂台的江砚辞自嘲的笑笑:“得,我自作多情。”
他就不该多嘴。
但方梨和温酒不同,方梨对自己的爱意只会做出逃避。
如果不把人强行留在身边,宁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再触碰她。
宁妄不止一次的后悔束缚了方梨的自由,可后悔过后宁妄又知道自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