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贺骁家的小公子?”林牧之转着手上的红色小旗,笑道,“昨日便听修远提起了”
“这是林将军,林牧之”宋敛屈指叩在案沿,“过来”
“商议的如何了?”贺愿站在宋敛身侧,垂眸看着面前沙盘上的红黑小旗。
“突厥有意强攻”宋敛指尖点在黑旗处,“昨日的百人小队,不过是探路兵”
“明面上是探路兵,暗地里的估计早已将白袍军的边缘区布防摸清楚了”林牧之接着说道。
贺愿的目光在沙盘上游移。
他微微蹙眉,指尖轻轻划过沙盘上的一处山谷。
“若是突厥已经摸清了边缘布防,那他们下一步很可能会从这里突袭。这片山谷地势险峻,但若能突破,便可直□□军腹地”
宋敛喉间溢出声轻笑,护腕擦过贺愿腰侧,在沙盘投下交迭的影:“接着说”
“不如请君入瓮”
指尖点在两侧峭壁:“五百弩手藏云,三百轻骑作饵”他突然握住宋敛执旗的手,将赤色令旗钉入谷底。
“关门屠狼”宋敛掌心隔着衣料按在贺愿腰窝:“好计谋”
刘修远拍着林牧之的肩膀朗声笑道:“虎父无犬子啊,到底是没埋没贺骁血脉”
林牧之微微侧身,躲过刘修远的掌心:“要拍拍你自己”
“我们这便去安排今夜布防”林牧之话是对着宋敛说的,手上拽着刘修远的斗篷,“走了”
帐内又只剩下贺愿二人。
“饿不饿”宋敛把身边人转过来面向自己,“都快晌午了还没用膳”
“有点”贺愿正色道,“我此来雁门关还有件趣事”
宋敛摆弄着贺愿垂下的青丝,准备把他编成三股辫,漫不经心的柔声回应着:“你说”
“封陵王谢雪尽对其兄长谢止有不臣……不对,应该说是乱论之情”
宋敛手上动作猛然顿住。
“何出此言?”
“我刚回京城时,便派了手下月洱去了封陵”贺愿任由宋敛将他拉到一边的狼皮塌上坐下,“他突然失踪,我派了几波人去找,也没有找到,那个时候的封陵王府还并非空无一人”
“后来你我二人一同去封陵王府,那时候封陵王府已经荒废半个月。直到及冠那日,华系舟给我送来的信件里,说起他在封陵曾遇见过月洱”
“我这次直接派了月卫首领去封陵,虽然找到了月洱,可是他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宋敛捏了捏贺愿指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日我假死脱身,马不停蹄的回京城将晚寒给带到封陵给月洱治伤”
贺愿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顺便还去看了眼自己的灵堂”
他说得轻描淡写,抬眼间却瞥见了宋敛眼中闪过的心疼。
“月洱醒后,告诉了我一件事,当年谢雪尽进京贺万寿节,曾写下了一句诗……”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贺愿冷声道,“当时,正是苏贵妃怀上三皇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