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愿的指节在弓身上绷出青白,却被宋敛一把扣住手腕。
“他在激你。”宋敛的声音压得极低。
“怎么?”呼延灼独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贺家如今只剩躲在男人背后暖床的种了?”
贺愿突然轻笑出声。
他反手把手中弯弓扔给宋乘景。
宋敛眸光骤沉。
“你可知……”贺愿慢条斯理地抽出愿无违,剑身映出他含笑的眉眼,“我的剑法师承何人?”
“玄武国第一武将,贺家紫金卫统领,还有……”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十四太傅。”
“玄武和大虞的半壁江山,就教出我这么一个徒弟。”
“三个回合。”贺愿凑近他耳畔,呼吸灼热,“若不能斩他右臂,我任凭处置。”
未等响应,贺愿已经纵身跃下城头。
呼延灼显然没料到他真敢应战,罗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有胆色。”
愿无违出鞘的剎那,天地间似有龙吟。
呼延灼的罗刀卷着腥风劈来。
“第一招。”
贺愿侧身避过,剑锋贴着对方腕甲擦出火星。
他突然旋身,剑柄重重磕在呼延灼肘关节处。
是当年太傅教他的第七式。
呼延灼闷哼一声,罗刀险些脱手。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十四郎的招式?”
当年十四太傅出使突厥,是与呼延灼过过招的。
城墙上,宋敛的弓弦已绷成满月。
林牧之按住他发颤的手腕:“再等等。”
沙场上,贺愿的剑势突然变了。
愿无违如游龙般缠上罗刀,剑刃在精铁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呼延灼暴喝一声,刀锋突然变向直取咽喉。
“第二招。”
贺愿后仰避开致命一击,剑尖诡异地从腋下反刺。
呼延灼急退三步,肩甲仍被挑开一道裂口。
突厥阵中响起惊呼。
呼延灼摸了摸渗血的肩膀,突然咧嘴笑了:“贺家小子,你比你爹强。”
就是现在!
呼延灼的罗刀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刀身裂成九节钢鞭。
“第三……”
贺愿的示警还未出口,钢鞭已如毒蛇般缠上剑身。
巨大的绞力传来,愿无违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松手弃剑,袖中滑出鎏金折扇。
是宋敛给他留的引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