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宋敛温热的手掌贴上贺愿后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着紧绷的肌肉。
贺愿抬眸,眼尾还带着未散的倦意:“登基大典倒不累,倒是昨夜某人……”
话未说完,眼波已横。
宋敛低笑一声,将脸埋进贺愿颈窝轻蹭:“好阿愿,饶了师父这回。”
温热的鼻息拂过肌肤,惹得贺愿耳尖微红。
“说正事。”他以指抵住宋敛胸膛,稍稍拉开距离,“封陵王的丧仪准备得如何了?”
谢雪尽抱着必死的决心,饮下的见山红足以致命,那日偏殿内弥漫的血腥气至今萦绕在二人记忆里。
“按制与景帝合葬皇陵。”宋敛指尖缠绕着贺愿一缕发丝,“史官们会记得,他始终是谢止的好弟弟,大虞的封陵王。”
贺愿望向窗外天色:“玄武国那边……”
“第七封国书今早刚到。”宋敛把玩着爱人修长的手指,“华系舟怕是要在大虞长住了。”
贺愿轻笑出声:“无妨,虎符既已送回,由他去吧。”
“陛下好生偏心。”宋敛突然捏住他下巴,佯怒道,“朝政问过,诸侯问过,连他国太子都问过,怎么独独不问臣?”
四目相对,贺愿望进那双含笑的眼眸:“六月初六的婚期,小侯爷可准备好了?”
“什么?”宋敛手上力道一松。
“昨日你去兵营时定的。”贺愿被扑倒在锦褥间,宋敛的吻落下来。
“我要你骑着照夜白从朱雀门入宫。”贺愿在缠绵的间隙喘息,手指插进对方散落的发间,“着宋帅甲胄,佩将军剑。”
就像那年出征,万人空巷高呼“恭送镇北将军”时的模样。
凤冠霞帔不是困住苍鹰的借口。
他的将军合该永远骄傲,如同北疆不落的太阳。
大婚当日,宋敛终究还是穿了婚服。
只道是“沙场铁衣,怎配迎娶心上明月”。
殷红交领间,那枚逾制的羊脂玉环悬得张扬,倒似故意要惹人非议。
美其名曰,此乃与陛下的定情信物,合该叫天下万民共赏。
宋敛勒马立于朱雀门前,忽觉掌心微潮。
在官场浮沉数年的宋小侯爷,竟在婚服广袖下颤了指尖。
“哟,小侯爷这是怕了?”裴郁笑着递上缠金马鞭。
宋敛望着宫门内望不见尽头的红毯,喉结滚动:“比第一次带兵还慌。”
华系舟和谢闻知趴在城墙边上。
谢闻知晃着手中的折扇感叹道:“可惜了,陛下如此天人之姿,偏叫宋敛独占了……”
华系舟一脚踹过去,谢闻知闪避不及,屁股上多了一个脚印。
“你大爷!”谢闻知跳脚骂道。
“你大爷。”华系舟已挽起袖口:“今日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本宫这太子便白当二十一年。”
一旁宋乘景默默将云晚寒护在身后,袖中暗器已滑至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