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歌的到来,反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她直径去了月长老的宅院,还未进院,倒是先听见了熟悉的琴声。
这是师娘经常弹的曲子。
她微微一愣,随后踏入院子。
月长老正坐在凉亭下抚琴,弹奏的曲调透着淡淡哀伤,就像独自看遍了一年四季,连吹来的风都是萧瑟的。
曲子弹到一半便终止。
江莺歌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她,连忙道了声歉。
月长老摇头:“其实这首曲子原本是双琴合奏,属于我的那段曲调本就只有这些。”
江莺歌皱着眉,总觉得月长老话里有话,细细琢磨,就好像是在说那一段曲调就是她的一生,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有点不可思议,但结合师娘的事,似乎就成了自然而然。
月长老收起琴:“陪我走走吧!”
江莺歌点头,跟在月长老身后。
月长老领着人往炼丹房的方向走着,路上偶尔会遇到弟子打招呼,但她神色凝重,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所以一个也没回应。
江莺歌主动问:“月长老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月长老这才开口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莺歌倒也没有隐瞒:“去赤血崖崖底和朋友叙叙旧,可能会小住一段时日。”
听到赤血崖,月长老的神色明显恍惚,不自觉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江莺歌没吭声。
月长老叹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知道了也好,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几十年也累了。”
“所以,您和师娘……”
月长老摇头:“是我一厢情愿,她已经明确拒绝了我,我不死心,盗了她的精血,才会有了青禾。”
“她死前不见你师尊和我,是想让我们两人都断了念头,但喜欢一个人的心,又怎能说断便断,你师尊无牵挂,自能随她而去,而我不能,或许这是上天对我执迷不悟的惩罚吧。”
“那月长老可曾后悔?”
月长老摇头。
“既不后悔,那便不是惩罚。”
“你说得对,倒是我自己钻牛角尖了。”月长老释然一笑,她指了指前方,“青禾在炼丹房,你替我告诉她,喜欢女子没什么好羞耻的。”
“啊?”江莺歌懵了。
“你看不出来么,青禾那孩子喜欢竹溪,只是竹溪近日才接管玄霄宗,恐怕是无心儿女情长,她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这……
还真没看出来。
江莺歌记下月长老的话,拿着令牌来到炼丹房,直接开门进去。
月青禾不在炼丹,而是坐在丹炉前发呆,连江莺歌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