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区藏污纳垢,常有流浪儿与野狗夺食,处于几乎无人照管的境地。
闻声,宋乞艰难地睁开眼皮,看清楚了来人——一个穿着整洁校服的优等生。
“报警?你觉得,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报警吗?”他不停地咳嗽着,快要咳出血来,季不寄注意到他的腹部同样受到了重击。
他急着去工地送饭,又不能丢下他不管,下车把他扶上后座,道:“这附近有诊所么?我载你去。”
宋乞似乎对这里很熟,奄奄一息地报了个地址。
电动车发动,一股浓郁的灰尘味扑鼻而来。兴许是担心蹭脏自己的衣服,身后的人始终保持距离。
到诊所看完医生,宋乞输上液,坐在过道的椅子上。
冬寒未褪,廊道气温极低,凉气从窗缝挤进来,他输着冰凉的液体,浑身冻得发颤。
季不寄把校服外套脱给他穿,心里惦记着车筐里的盒饭,见他情况好转,便动身要走。
宋乞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你要走吗?”
季不寄点了点头。
“我还没给你钱。”宋乞道。方才缴费时,是季不寄替他付的款。
“那你现在给我吧。”季不寄转身看向他。
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埋着头,似是囊中羞涩,不太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手头没钱……老头给我的钱都被他们抢走了。”
季不寄没关心他口中提到的陌生人:“那你就先欠着。”
少年扯了扯身上的校服,欲要再说些什么。
恰在此刻,季不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来者是时恩赐,他接通电话,听到对方凶巴巴的声音:“季不寄,你为什么不来上课,是不是又去打黑工了?”
“没有。”季不寄否认道:“不是黑工。”
没想到对面的时恩赐更生气了:“你果然去打工了!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缺钱可以朝我借,我妈妈也会很想帮你的。或者你来我家上班,总比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打工强吧?”
季不寄捏了捏鼻梁,不想搭理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对方却仍继续道:“你别再去网吧打工了,听到没?”
网吧?
季不寄一愣,那是他的上一份工作:“你怎么知道我在网吧打过工?”
“我、我……”时恩赐突然卡了壳,莫名有些心虚。
季不寄最了解他的脾性,这时的表现刚好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是你联系老板把我辞退的?”
时恩赐不说话了。
季不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时恩赐,你别给我添乱了。”
他挂断电话,发现打点滴那个孩子正在看自己。
“哥,那个人是你的朋友?”他指的是刚刚打来电话的时恩赐。
季不寄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同桌。”
“这样啊——”宋乞应了一声,摸着胸前的校徽,若有所思。
季不寄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暴露了多少信息。
也未曾料想到会为之后的闹剧埋下地雷。
“哥,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的。”宋乞哀求道:“但是这四年我也不好过,老头死了,钱都用光了。我每天都想见你,跟你说一句对不起,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事,才闹出来那些事情。”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季不寄问。
有一个学生过来打饭,他侧身把宋乞带到另一边的角落,冷淡道:“你应该和时恩赐道歉吧。”
宋乞握紧了拳头,哑声道:“时恩赐时恩赐时恩赐……你只在乎他。”
季不寄不理解他过激的反应:“我和他已经断交许多年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宋乞质问道。他身高比季不寄矮一些,一米七出头,凑近了要仰起脸来才能看他。
季不寄有种在面对年少时恩赐的错觉。
不过时恩赐哪怕是在怒气冲冲逼问季不寄的时候,也仍带着些许独属于小少爷的矜持。
“你会一直记得时恩赐吧?就像你在食堂一直吃咖喱饭一样!”宋乞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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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饭出镜率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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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究竟谁是谁的游戏?
季不寄的神经一颤。
对于宋乞的话,他内心徒然升起一股荒谬情感,把时恩赐跟咖喱饭扯上关系,简直是古怪又好笑。
尤其是在时恩赐真的说过类似话语的情况下。
高中食堂有个特价菜窗口,每天都是三块五的醋溜白菜,量大管饱。季不寄几乎每天都会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