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翀顿时皱起眉,想起进宫了便没了什么消息的莺儿,有些紧张地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是宫女还是太监?有看清长什么样子吗?”
“应该是丑时的时候,用白布裹着。”侍卫道,“指挥使你也知道,刚进宫的宫人年纪都不太大,看身形看不太出来。”
黎翀沉默地斜了眼宫墙。
“你说什么?”顾棠猛得站起身,“有个宫女死了?”
“不是说所有人的情况都在好转吗?”
太医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却又说不出什么。
顾棠见他这样,忍不住腹诽着:古人真是麻烦,就不能有事说事。都特么的火烧眉毛了,纠结什么呢?
“有话直说,不管是对还是错,本宫都恕你无罪。”
太医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稍稍安定了些,犹豫了一会道:“那个小宫女死的有些蹊跷。”
顾棠愣了下:“什么意思?”
右侧院子住的患者只有咳症的好得差不多了,基本都搬到了西院中,高热和起了水泡的人症状也在减轻。
死掉的那个小宫女是感染最严重的几人之一。
“昨天她已经不发热了,人也清醒了不少。”太医道,“另一个宫女也说过,午膳的时候,她都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了。”
顾棠疑惑道:“难道是回光返照?”
“但另外几个差不多情况的宫人,都没出什么问题。”太医斟酌了下,意有所指道,“照顾她的宫女说,她是晚上服药没多久后,突然开始恶化的。”
顾棠又不傻,哪里听不出太医话里的意思。
“东院里的人情绪怎么样?”
太医道:“知道有人死时候,的确出现过一阵恐慌。不过,倒也没有持续太久,疫病不死人可能才奇怪。”
“但是,如果再有人在转好的情况下突然暴毙……”
“药有查出什么问题吗?”顾棠问道。
“药渣堆检查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太医道,“只是,那个宫女的药碗被洗干净,无法确认是不是掺了其他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若不是有所怀疑,太医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茬。
只是,假设真的有人在药里做手脚,为什么要跟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过不去。
顾棠心里蓦地一跳:“药都随便送的吗?”
“只有咳症的人,剂量小些;发热和起了水泡的人,多加了几味药材。”太医道,“除了陛下的药,其他人都是随便分发的。”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棠立刻问道:“今天早上的药在准备了吗?”
“微臣有些担心,让人重新核查了药材,还没来得及煎上。”
“药我亲自去盯着。”
顾棠这几日下来,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自己没有被传染。
但顾棠不确定其他人的情况,尤其是从东院刚搬过来的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所有人痊愈,一起离开望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