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担心之处?”景元转了转手指玉棋。
“这可是建木生发的大事。”青镞语气急切。
景元轻笑,他将棋子落在某个位置,“正因事关建木,才更要谋定而后动,若自乱阵脚,岂不是平白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可是……”青镞还要说什么,只听神策府门一开,疾行而来的云骑再递上情报。
景元打开,一目十行,眼中流露耐人寻味的深意。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他将情报折放在桌案上。
折上言语寥寥,提及十几分钟前建木再度生长,位于鳞渊境的龙师们第七次下潜观测,持明内有护珠人队伍诡异离岗,行踪未知。
“您是说龙师?”青镞一头雾水。
景元避而不答:“青镞,替我拨玉兆给郁沐丹士。”
“将军,事态紧急,您就别顾左右而言他了。”青镞快急哭了:“您又没生病。”
“青镞,我现在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伴有恍惚心悸之症,要是没有丹士来诊,我怕是要殉职在这神策府了。”景元道,“只有丹士来了,我才能健康处理公务。”
青镞:胡说,将军明明再过一千琥珀年也不会魔阴身t^t
她三步一回头,在列表中翻到郁沐的号码,拨通,递给景元。
玉兆响了几十秒才被接起,那头先是一阵呼吸声,而后发出了一串软绵绵的、不大清醒的怒音。
“干——嘛——”
“郁沐,我晕倒在神策府了,来工作。”景元话音带笑。
玉兆那头的人哼唧了一声,嗓音变得闷闷的,景元猜,是对方为了关闭听力,用枕头夹住脑袋导致的。
“晕倒的人是不会说话的,玉兆也不会自动拨过来。”
景元:“强撑着呢,谁让我是将军?”
“那你再撑一会吧,我好困……”
人倒进了被子里,发出呼的轻响。
景元叹息:“身为我的丹医,在病人难受煎熬的时候还能安稳睡着?”
“将——军。”郁沐拖了个长音:“您看看现在几点了,连长乐天的机巧鸟都睡了。”
“机巧鸟都睡了,我却还没有,要不是因为某个不省心的东西肆意妄为,躁动萌生,何至于漫漫长夜,还要我枯坐灯前,批复这些令人头疼的折文。”景元状似随口道。
玉兆那头没了声音,仿佛睡了,没再理会,但景元却听见了手指磨蹭被子的声音。
好半晌,郁沐才迷糊着嗓音答应:“知道了……”
“郁卿总算被打动,肯为我排忧解难了?”景元一如既往的温和。
“孔泰金花三两,加翁瓦克虫草干一株,搭配水晶冰糖,熬煮后饮下,症状五分钟可消。”郁沐打了个呵欠,“记住了吗?”
“记住了。”景元笑着答应,过了几秒,见郁沐玉兆未挂断,又问:“郁卿下午在做什么?”
“下午?”
玉兆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郁沐抱住了什么,又把玉兆推远,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雾气。
景元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然是。”郁沐深吸一口气。
“在想我什么时候能从神策府辞——”
景元眼疾手快,面带微笑地掐断了玉兆。
在家卷着抱枕昏昏欲睡语速缓慢的郁沐:“……职。”
郁沐:……
很好,又没能辞职成功。
甚至还忘了提加班费。
可恶,好气:)
郁沐气急败坏,□□了一把丹枫的尾巴出气,并不忘为自己再开一张摸摸券。
云五的债,当然要云五来还。
狠狠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