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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没抬头，还没回答，听见宴嘉闵压低的嗓音，几乎是气声般轻挑的语气，说：“我真的很拿不出手吗？”

说到这里，楚晗抬头瞪他一眼，也许是这晚月亮太亮，月光侵染她的眼底，被瞪得宴嘉闵心里一动，像是有人轻轻的在心脏上敲击了一下鼓面。

楚晗挑起唇角飞快笑了下，说：“你拿不拿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伸出手指，手指纤细而素净，但并不是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她的手具有一种力量感，指腹和指节甚至有着些许薄薄的茧意，那是园林带给楚晗的东西。

落在宴嘉闵赤裸的胸膛，他的胸口上有着明显的汗意，披着一层淡白色月光，肌肤像是油画般细腻的质感，带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色情感。

楚晗的手指落在上面，她滑动着，不像是调情，反而有种认真的审视挑选，她垂着眼认真道：“做完就走，记得吗？鸭子先生。”

宴嘉闵：“行，那做完就走。”

宴嘉闵笑着，眼中笑意却很浅，有力的胳膊抱住楚晗的腰背，让她知道其实今夜还很长。

期间他似乎是故意的，比之前更加卖力，用楚晗无法逃脱的力度，又在楚晗双眼失焦无法聚齐视线的时候咬着她的耳朵提醒：“小声一点，楚晗，你妈妈还在隔壁房间休息。”

“你这个王八蛋！”楚晗的嗓子有些酸痛，因为要忍耐喘息和哭泣，以至于嗓子不断收缩着发出酸胀的感觉。

已经到了凌晨四点钟，时间并不准确，因为楚晗没看具体时间，只是通过阳台外隐隐亮起来的天空猜测的时间，淡青色像鸭蛋壳一般的天空上月亮甚至还未褪去。

躺在床上的楚晗懒懒散散的没有动弹的力度，旁边宴嘉闵光裸着上半身他正从楚晗卧室里的小洗手间出来，手里拎着一块小的可怜的布料随意拧干挂在阳台上。

微弱的晨光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躺在床上的楚晗目光不知不觉的停留，她嘴里催促着：“你什么时候走？”

宴嘉闵从地上捡起衬衫搭在手臂上，地板上乱七八糟掉落不少枕头，有些是他扯下来放着让楚晗垫着的，他一一捡起，说：“这些怎么办，家里有没有人给你收拾？”

楚晗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有没有不用你管，等会我妈妈就该醒了。”

“你妈这么勤快起来？天才亮呢。”宴嘉闵穿上衬衫，没有扣上扣子，他坐在床沿边，俯身，身上淡淡的气味传来，让楚晗下意识的往旁边翻了个身躲避着，她用被子闷头嘟囔着：“一身口水味。”

宴嘉闵几乎要骂脏话，笑着拍了下她的屁股：“我还没嫌弃，你先嫌弃上了。”他手指一勾，沿着被子往里摸去，揉了下楚晗的腰，低声道：“晚上一块吃个饭，吃完饭我就得回去了。”

隔着被子，楚晗装睡不出声，正要糊弄过去，宴嘉闵直接隔着被子抱住她说：“我也辛苦一晚上了，给我点好处，楚晗。”

他的声音软和下来，说：“真点鸭子，干到我这份上还要给点小费呢。”

“你不愿意别来。”楚晗哼了一声。

“来，我他妈的死了变鬼都得来。”撩开被子，宴嘉闵亲了下她的头发，说：“晚上我来接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宴嘉闵果然从楚晗阳台上翻下去，听着动静，原本躺床上装睡却真的半梦半醒的楚晗一下睁开眼睛，她顿了顿，听见方兰欣从隔壁打开门，隔着门问：“宝宝，发生什么事了？”

楚晗拉开盖在脸上的被子，高声喊：“是野猫，又从阳台跳下去了。”

不知道方兰欣信了没有，只听见她哦了一声退回房间，楚晗听见手机叮咚一声响，却没在床头柜上找到手机，最后在丢在地上的枕头堆里翻出来。

手机显示来自宴嘉闵的信息。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还给改了个aaaa的备注。

aaaa嘉闵哥：野猫走了。

aaaa嘉闵哥：睡吧，晚上我来接你。

看到这句话，楚晗就知道刚刚对方没走远，听见自己说的那句话，她脸腾一下红了起来，她恼羞成怒的把备注改掉，原先打了个鸭子男模第一号的备注，但怕别人注意到，刚打好的备注又删掉了，她想了下，最终用了个表情代替。

是个面无表情的emoji黄豆圆脸。

楚晗看了一会，用手点了下，

她放下手机，回到床上，房间还是有些湿热，但从阳台没关紧的窗户缝吹来晨起的风，楚晗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很沉，楚晗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种植园里穿梭，她正在拔草浇水一如往常，园外突然来了一棵白杨树，问他能不能进来。

楚晗要吓死了，没见过树自己用根走路，还狂追着楚晗非要进来。

真是一场噩梦。

楚晗醒来都到下午了，方兰欣出门了，留了消息让楚晗自己吃饭。

宴嘉闵的消息催都没有催过，安安静静的躺在那，楚晗还迷糊着，她玩了会手机听到外面洗衣机滚轮的嗡嗡声才觉得不对。

方兰欣不在家，那现在洗衣服的是谁？

她探头一看，地上乱七八糟的枕头睡衣全都没了，连之间她偷懒放置在椅子上的一堆穿过的衣服也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是来打扫的阿姨吗？

一想到这个，楚晗脸忍不住开始发烫，不自在的想着阿姨是怎么收拾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她飞快的套好衣服，小心翼翼的开门，刚踩着楼梯下楼，就看见宴嘉闵穿了件白色短袖，灰色裤子，打眼一看年轻了好几岁，站在厨房的拱形门前面弯腰看着什么。

楚晗走过去，纳闷的跟着一块看。

厨房拱形门木门框上刻着身高，大约是从楚晗刚能站起来就刻着的，旁边是楚晗的外公凌厉的字体记录着——小晗x岁

一点点看上去，宴嘉闵唇角带笑，用手比划着：“你上了大学是不是还长高了点？”他比划的手到楚晗头顶。

这的记录是零碎的，最终只到楚晗十八岁。后面她离家去上大学，有时候寒暑假跟着宴嘉闵在国内外疯玩，没有再像从前那样长时间呆在南虞，直到前两年楚晗外公外婆接连去世。

楚晗点头：“好像是我十九岁之前还长高了两厘米。”

“为什么是十九岁？”宴嘉闵问。

一提到这个，楚晗闭上嘴，最终忍无可忍的踩了下宴嘉闵的脚，反客为主道：“谁让你进来了！你现在这种行为叫非法入室懂吗！”

宴嘉闵有些不明所以，但承接楚晗这一脚，他抓住楚晗手腕：“知道，你报警抓我吧。”

“你真是恬不知耻啊。”楚晗感慨了句，她闻了闻从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大惊：“你现在不仅非法入室，还偷我们家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