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去哪?”
小厮不语,好似木偶,绕了几圈,几人来到一间雅舍,门开后,沈之虞等人进屋,小厮鞠了一躬便离开。
门关后,沈之虞坐下,季平安却是怎么也坐不住,有些摸不着头脑:“离国尖细藏在这里?”
沈之虞道:“试试。”
“唉?”
怎么越说越听不懂,沈之虞在卖什么关子。
季平安急得一头雾水,沈之虞见她满脸懵,最终笑着在她额头轻扣了下:“别急。”
“这里有台戏,我们放松一下,好好看看。”
说罢,沈之虞坐下,十七给她斟了茶,季平安见状:“感情你不是来抓人的?”
大公主十来看戏的?
在着鬼气森森的黑市里看戏?
难道比在揽月坊纸醉金迷的世界里看要爽吗?
半炷香过去。
门外居然有人流涌动,只听得一个沉稳的女音道:“开始了,开始了,各位缓慢入场。”
沈之虞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楼下一个极大的院落,点着幽红灯火,很多人围成一圈,在院子中间有个四方形铁笼,季平安跟过来看着道:“这,是”
斗兽场?
不得了,这里竟然有怪兽?
三个女仆牵各自牵着一头雄壮的狼走近铁笼内。
那三头狼站在敌对面,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圈。
“这佛陀阁,怎么还表演杂技了?”
沈之虞笑她单纯:“这可不是普通的杂技。”
“这些狼中只有一个可以赢。”
这次月国到访,意义非凡,如果两国结盟,那将是对付离国最好的利器。
沈悦扶额:“退朝。”
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不知怎么了,昨晚竟做了噩梦,梦中一个穿着玄衣的女子在雾气缭绕间像她走来,每走一步脚底的黑雾都向外扩散一分,她站在那里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心很疼,她想抓住什么,发现她们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河,她对她笑,邪佞狂妄,她手中握剑,直直指向她。
沈悦下朝后走在宫道上,忽然一个弯腰,心口钝痛感更加明显。
花伶急忙上前,眼底担忧:“陛下。”
沈悦弯腰,蹙眉声音低缓:“无妨,不碍事。”
这里宫人到处都是,给人看到一国之君姿态萎靡,不成体统。
牡丹汤
沈悦褪去华丽的皇袍,一步步入了奶白汤池,花伶带着一众宫人向里面撒了数不尽的花瓣。
陛下身体孱弱,每每都需要浸泡沐浴,这汤池内除了花瓣香更多的是池底散的药草包,沈悦问多了草药味,心中直犯恶心,花伶只得想法子给汤池表面铺一层能化解药味的特殊花瓣。
沈悦整个人没入池水,眉头拧着,不着一语,花伶屏退所有人,只余她一个,给沈悦身上轻轻撒着水。
“花伶,我最近总是不安生。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那感觉很怪异,她说不上来,却又那么清晰的笼罩她,比她被疾病缠身还要令人恐惧的感觉。
就像她此前做了什么又被遗忘。
花伶眼中怜惜:“陛下,您别多想,您是昭国最尊贵的女人。”
不会有任何事。
花伶只会一遍遍安慰她,跟了她多年的人,沈悦也不忍心再叫她继续担心,有些疲倦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
花伶迟疑下,点头起身。
走时,看着她皆是心疼。
“只赢一头狼,那其它两头是要怎么处置?”
季平安喃喃道刚问出口,就听到空中一阵烟火爆响,围观的人立刻闭口,大殿内
人声寂静,二楼包间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将一楼的所有场景尽数揽尽眼底。
沈之虞虚着眸,嘴角噙着轻慢的笑。
只见被所在笼子里的三个女子立刻亮开了武器,三人领着狼在方寸之间相互厮杀,狼爪子锋利的划过其中一个蓝裙女子,在她腰间留下一抹见证。
陛下一生太坎坷,即便登了帝位也是心病不断。
人走后,沈悦在池水中慢慢踱步,这有伸展性的水在她身上缠绕流淌,将她焦躁的心渐渐抚平。
一阵风扫来,这汤池内是温度最高的,每次她入池,花伶都会把门紧紧关闭,不会渗风,今天怎么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