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假寐,眉心处用朱砂画了道蛇形的纹路,本就绮丽的面容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和闻人晔记忆中相差无几。
【魏婪:他怎么还不进来,这个姿势我脊椎疼。】
【系统:再忍忍,他在观察你。】
【魏婪:他不会要杀我吧?他知道我是骗子了?】
系统没说话。
魏婪一会儿担心自己的贞操,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命。
他咬咬牙想,能用贞操换命也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系统:……】
又等了一会儿,魏婪小心翼翼调整了坐姿,让自己的腰舒服一点。
闻人晔还是没进来。
魏婪只恨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然他高低要琢磨一下闻人晔到底在观察什么。
青年轻轻抬眸,墨色的瞳半睁,轻描淡写地问:“陛下喜欢当侍卫,何不去大狱里守着,到时候有犯人跑了也不用追责。”
闻人晔没动。
魏婪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佛珠,屏风连只老鼠都挡不住,闻人晔总不至于要抢老鼠的饭碗。
【系统:抢了他也吃不饱。】
恰在此时,闻人晔双手背在身后,绕过屏风,淡声问:“既见天子,为何不跪?”
你爹在世的时候都没让我跪过。
魏婪暗自腹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先帝崇道抑佛,特令天下道士见天子不必跪拜。”
先帝,魂归来兮——
闻人晔坐到上首,几名侍从鱼贯而入,奉上糕点,再次退了出去,只有一名小太监没走,低垂着脑袋站到了魏婪身后。
嗯?
魏婪立时挺直了腰板,免得小太监从背后给他勒死。
“先帝已逝,如今该按朕的规矩来。”
“听闻魏师道法高深,乃是求仙台十六道长之首,可否给朕算上一卦?”
新帝勾起唇,含情的桃花眼一片冷意,提起了魏婪那十五个被关起来的同行:“不愿意也可以,只是魏师莫要忘了,他们的命,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
威胁我?
你好,杀吧。
听得见吗?我说杀吧。
魏婪没有多少兔死狐悲的心情,他只怕自己死。
无论心里怎么想,魏婪面上还是一派高深的模样,“陛下想算什么?”
“清河郡遭了水患,房屋被冲塌了,粮食也淹死了,数十万流民无家可归,现在从隔壁的清安县调粮,至少十五天才能到。”
“天灾正好发生在朕登基的时候,大臣们口口相传,说是朕触怒上天,要朕下罪己诏。”
闻人晔亲自走到魏婪身边,拿起茶杯把玩了几下,“魏师以为,这天灾,真的一封罪己诏就能平了吗?”
魏婪不懂天灾,但他知道天家威严。
别管到底为什么发生水患,反正不能怪到皇帝头上,不然魏婪就没有头了。
“平不了。”
魏婪抬手从闻人晔手里拿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别说一封罪己诏,就是写十封,百封,写尽天下纸卷也没用。”
闻人晔:“此话怎讲?”
魏婪又喝了一口茶,“不是天灾,是人祸,陛下何不查查清河太守?”
这话就差直接说清河太守有问题,你去抄他的家吧。
闻人晔低声笑了,“魏师与朕想到一处了。”
别碰瓷好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