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行色匆匆,涂然只是看到了个背影没有看见正面。
涂然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戈尔德的对面椅子上,他头一次这么面对这个自己很尊敬的医生。
戈尔德是黑熊族的兽人,已经有了150多岁了。
不要认为这是一个温和老爷爷形象的医生,相反他看起来身材健硕头发乌黑,正当壮年,锋利的眉毛和严厉的表情还很容易吓哭小孩。
涂然从检测出x类基因病后,戈尔德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也是从那之后父母勉强维持平和恩爱的假象也彻底破碎,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涂然从此再也没有感受到家人的关怀和爱护。
因为家庭变动和孤独,涂然小时候对戈尔德有过一段时间的依赖,每次戈尔德上门诊治涂然都很期待,是他童年时期能抓住的少有的温暖。
戈尔德就像长辈一般默默陪伴着他,听自己说着家里的委屈,时不时地给自己带一些小礼物,涂然也习惯了有什么烦恼就向他倾诉。
涂然眼眶微涩,他是打从心底里把这个老人当成家人的,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问才好。
涂然有很多话想问。
譬如,和他谈话的那个人是谁,又是谁派来的。
还有基因病是不是真的可以治疗,他是不是还能恢复健康,为什么从未和他说过这些,以及其他的许多的事……
但他张了张口,发现什么都问不出,“戈尔德爷爷……”
戈尔德低头看着涂然的复查病历,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关于刚才的话你听听就好,你的身体已经很差了,没等走到边境说不定就会……”
“可是留在这里我只有一个看不到结局的结果,不是吗?”
涂然低声自嘲说道:“去了边境还有可能找到恢复健康的办法。”
戈尔德本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可他更不想涂然陷入死循环里。
他几乎是克制着嘶吼道:“你当没有人去寻找过吗,那么多人找了各种方法,什么能量资源,其他国家医疗手段都用了,可结果呢?他们都没有回来!”
他这些年见多了不甘心的,患有基因病的兽人,他们有命去寻找也要有命活着。
可关键是,有人不希望他们活着回来啊……
涂然神情一凛,“什么意思?那刚刚您说的……”
话音戛然而止。
是那个和戈尔德谈话的人想要涂然相信边境存在很多资源!
“他是为了让我去边境才逼您这么说的?”
涂然既希望真的有治疗的办法,又不愿深想,他其实知道的,那些话信不得。
戈尔德并没有直说,他含糊不清的道:“别瞎想,谁知道呢,至少在国内还没有出现过得了x类基因病的病人恢复健康的案例。”
涂然确定了,戈尔德之前和那个人的对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背后的人想要自己离开主星,并前往边境区域。
涂然狠狠的闭眼:“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