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佑脸色骤变,连忙拱手:“营长提醒得对,是我没考虑周全。”
熊少卿笑着安抚:“这儿都是自己人,倒没什么,回京可就不一样,大哥往后说话还得多加小心。”
廉佑拱手称谢,一脸受教的模样。
见状,柳寒月上前宽慰:“你行走江湖惯了,说话直是常事。母皇圣明,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怪罪。
“不过,少卿说得对,我们身处朝堂,言行都得谨慎。”
说着,她话锋一转,好奇问道:“你们三兄弟在江湖自由自在,为什么愿意进巡防营呢?这样岂不是失去了许多自由?”
廉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语气不自觉地沉重起来:“公主,您生于天家,尽享荣华,有些事儿怕是难以体会。”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远方,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江湖看起来自在,实则步步惊心,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风餐露宿是常事,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
“那些悬赏任务,看似回报丰厚,可风险大得很,稍有差池,就会丢了性命。”廉佑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几分疲惫,“我们三兄弟都到了而立之年,不能再这么漂泊下去。
“巡防营有稳定的保障,能让我们安身立命,也算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
柳寒月听了,心里暗暗感慨,觉得自己确实对民间疾苦了解太少。
熊少卿看出她的心思,开口打破沉默:“难得聚在一起,我请客,去福满轩吃一顿。”
“好啊!”廉佑三兄弟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一行人刚到福满轩,熊少卿便对小二吩咐:“把店里的特色菜都端上,多来点。”
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陆续端上桌。福满轩的菜品向来精致,可熊少卿深知,廉佑三兄弟胃口应该很好,那天的八个菜,恐怕远远不够。
众人围坐,廉佑三兄弟也不拘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场面热闹。
酒足饭饱,廉佑起身拱手,语气坚定:“多谢营长款待!以后有什么吩咐,我等赴汤蹈火,绝不含糊!”
“对,我们兄弟一定义无反顾!”廉明、廉广也跟着附和。
天色渐晚,三兄弟告辞离去。熊少卿和柳寒月也回到客房。
刚坐下,芙蕖便如一阵清风般闪现屋内,她步履轻盈,悄然走到柳寒月身边,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柳寒月听后,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按原计划行事。”
熊少卿斜倚在窗边,修长手指随意拨弄着手中的茶盏,看似心不在焉,实则目光始终追随着柳寒月。
见芙蕖闪身离开,她心里的好奇瞬间被勾了起来。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芙蕖突然来,有什么事吗?”
柳寒月转过身,唇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故意卖关子:“就不告诉你,让你猜猜看。”
“哼,”熊少卿故作负气地撇过头去,可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些许,“谁稀罕打听!你老是这样藏着掖着,我都见怪不怪了。”
见她如此,柳寒月心中玩心更盛,她缓步走近,伸手轻轻戳了戳熊少卿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明天我们启程去应安府,那儿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听到“惊喜”二字,熊少卿的心猛地一动,好奇心瞬间爆棚。
她忙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却又强装镇定,语气故作勉强:“行吧,看在惊喜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赶紧睡,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嗯,好。”柳寒月轻声应着,目光里满是宠溺。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她们各自安歇。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柳寒月和熊少卿已登上马车,继续前行。
粉荷、青莲早已将一切打点妥当,马车内铺着锦缎坐垫,案几上摆着几盘点心和一壶温热的清茶。
东都应安府路途遥远,得走上两日。车轮滚滚,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响。
柳寒月和熊少卿并肩坐在车内,时而低声交谈几句。
大半天过去,日头渐高,马车终于抵达灵泉镇。
这小镇虽规模不大,却因地处京城永宁府和东都应安府的必经要道,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镇边的灵泉山郁郁葱葱,透着几分灵秀之气,再加上有仙子下凡沐浴灵泉的传说,更添了一抹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