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会儿也正在用膳,不会来的。”元宝说,“而且我是偷偷来的,王爷不知道。”
霍北钦沉吟片刻,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下次你就不用再来了。”
元宝愣了一会儿,随即眼角却忍不住的红了,他知道霍北钦其实是怕连累自己,他以前只当所有人都只会明哲保身,没想到霍北钦竟然会为他着想。
他算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命不值钱的奴才罢了,从来没有人为他着想过,更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霍北钦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能想起他。
元宝红着眼,抹了把眼泪,说:“你先吃吧,我先出去了。”
元宝关门出去后,霍北钦望着满桌吃的,沉吟片刻,刚要动筷子,门口却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门只轻轻闭着,没有上锁。外头那人小心的敲了一会儿后,试探着,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出现了门开的缝隙中。
那双眼睛骨碌碌直转,最后与霍北钦困惑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只见那双眼睛里忽然亮起了光,阮流直接扒开门,从外头走了进来。
霍北钦还保持着拿筷子的动作,望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阮流站在门里,看着霍北钦,激动的指了指自己,“你,你还记得我吗?”
霍北钦想了想,似乎是忘记了阮流这个人。
阮流道:“就是前几日,在街上,我被几个乞丐打,当时是你救的我。”
他这么一提醒,霍北钦倒是记起了不少。
阮流见他似想了起来,兴奋的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克制着,不敢太往前,“我……我来府里,就是来找你,报,报恩的。”
他似乎有些激动,但又有些害羞和腼腆。
这倒是奇了,平日里也没人说要报什么恩,今晚一来,就直接来两个。
“不用。”霍北钦转过身,重新拿起了筷子,“此处是是非之地,不适合你,你赶紧走吧。”
“我,我不走。”
阮流说话磕磕巴巴的,“我娘跟我说过,得了人的恩惠,就要报答,不能白白领受人家恩情,却不报答,那是没良心!那日我在街上,看到郑王府的马车经过,知道你在这儿,所以我才进了这里,如果你不让我报答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霍北钦看了他一眼,说:“你随便。”
阮流挠挠头,也不懂他的随意是什么意思。
是生气了吗?不像。没生气吗?好像也不像……
“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两个包子,你要吃吗?”
阮流是在厨房帮忙的,正好今日厨房多蒸了些包子,他分了两个,打听到霍北钦住在这儿,就赶紧过来,想要把这两个包子给他。
热乎乎软糯糯的包子被包在黄色油纸里,阮流将油纸打开,包子还冒着热气儿,他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托着包子,递了过去,“给,给你。”
霍北钦看了一眼他的包子。
阮流抬起头,满眼的希冀,似乎很想霍北钦接受他的包子,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小声说:“对,对不起,我,我忘了,你有吃的。”
“没什么。”霍北钦说:“你放下吧。”
阮流再次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在发光一般。
他笑着,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往前一步,把两个包子递过去放到了桌上。
霍北钦回眸,把俩包子搁到碟子上,又从盘里拿出两根鸡腿,包进了油纸里,递给了阮流。
“是,是给我的吗?”阮流惊喜万分道。
“拿着。”
阮流高兴的伸出手,把两根鸡腿接了过来,“谢,谢谢!”
“回去吧。”霍北钦说。
“好……好。”
阮流捧着怀里两根鸡腿,快要走到门口时,霍北钦突然问:“你是个结巴?”
阮流回身,睁大眼睛的同时,嘴也张大了,半晌,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蹦出来的字儿,“不,不是呀!”
霍北钦:……
阮流道:“我,我是,有点紧张,不,不是结巴。”
说完,阮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同霍北钦做保证时,江寒舟是信心满满,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能难得住他的,但真干起来,却又被现实给狠狠的扇了巴掌。
他派出去了不少人,也找回来了不少的大夫,那些大夫没来之前,都说是本地神医,传的神乎其神,但实际上,看了霍北钦的腿疾后,全都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