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皇兄对你一片痴情,那秘药拖了这么多天,才彻底发作控制了他。”
裴兰卿见萧临烨毫无反应,一手按着肚子,缓缓地靠在他身边,抬眸望着利王:“倒是难为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终于寻到了机会。”
“这秘药——你混在秋猎的毒箭中一起下的吧?”
“太傅当真是聪明,”利王拍了拍手,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傲慢地垂眸俯视着裴兰卿:“那毒本就是个幌子,为了一时掩盖那药性。”
“太傅的药蛊能解了毒,却解不了这秘药。”
裴兰卿腹中疼痛越来越急,已经无暇再与他多言了,利王看着他模样,摇了摇头:“太傅,你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可会后悔选了他萧临烨?”
“不过后悔也没用了——本王蛰伏这么多年,这大齐终于还是归我了!”
随着他的此话说出,一众被他控制的将领,都纷纷从殿外走来,跪在了利王的脚下。
利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又转身看向龙案后仍旧无知无觉的萧临烨,用命令的口气说道:“皇兄,下让位的诏书吧!”
萧临烨随即僵硬地抬起手,在空白的圣旨上写起来,裴兰卿几次想要握住他的手,却终是拗不过萧临烨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写下诏书。
等到大印终于落下,利王几乎激动地俯身,从萧临烨手中夺过这诏书。可就在他低头凑近的一瞬,却觉得颈间乍然冰凉,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便如泉水般喷涌而出,浸透了那还未得手的诏书。
“你——你——”
他慌乱地捂着脖子后退,可最后看到的,却只是萧临烨如鹰般的眼眸。
宋家父子与萧予荃带兵破门而入,转眼间便控制了殿中的局势,裴兰卿大惊又大喜,看着自己身后的萧临烨:“烨儿?!”
萧临烨的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他迅速俯身将裴兰卿抱起来,焦急地查看他的情况:“太傅,还痛不痛?”
“刚刚事出紧急,让你担心了!”
裴兰卿只是摇摇头,历经大起大落后,他也只是紧紧抱着萧临烨的脖颈:“我没事,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可话虽这么说着,他腹中的孩子却是再也等不得了,萧临烨见状赶紧将人抱回到内殿,疾声说道:“快传冯太医来!”
裴兰卿被萧临烨抱到床上时,已经痛得只能躺在他怀里,却仍旧不愿放开萧临烨的手。
萧临烨不住地吻着他,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按照前两次的经验缓缓地推揉他的肚子:“太傅别怕!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不会再忘记你了!”
裴兰卿听着萧临烨这话,才终于放下心结,配合着他用力生产。
幸好这次整个孕期裴兰卿都被照顾得极好,除了最后几日忧心外,并没有受什么挫折,产程也十分顺利。
等到冯太医匆匆赶到时,孩子已经露了头,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平安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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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生产过后,裴兰卿的精神尚好,他疲倦地靠在床头,看着襁褓中刚刚降生的四子,萧临烨小心地揽着他,将汤药吹温后,喂到他的口中。
“烨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意识?”裴兰卿咽下汤药,由着萧临烨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药渍,声音还有些低哑。
萧临烨放下药碗,有些歉意地看着怀中的人:“其实我一直断断续续的有些意识,但就是无法保持清醒,只有在太傅身边才能感知到自己被控制了。”
“真正彻底恢复是在昨晚与太傅……之后,那时我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连夜通知宋家父子,布下此计。”
“早晨利王带着折子过来时,我看太傅还在睡着,本想速战速决,在你醒来前就结果了利王,于是就自己去了前头,暗中派人将着内殿看守起来,不让消息传进来惊扰你。”说到这里,萧临烨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半气半笑:“事情紧急,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也就没有告诉添瑞——谁曾想,他在宫中多年,悉知各处偏僻密道,只以为我被利王控制要对荃儿下手,竟是冒险避开守卫跑到了你面前,把你带去了我那里。”
老太监添瑞本也是一片忠心,却不料好心办了坏事,阴差阳错之下,造成了当时的局面。
萧临烨搂着裴兰卿,低头吻着他,闷声说道:“总之是我思虑不周,这么多年没有发现利王那畜生狼子野心,今日又害得太傅这般受苦,太傅罚我吧!”
裴兰卿知道当时的情形何等危急,又怎么忍心去怪萧临烨,更何况这几日萧临烨身中秘药,却为了自己几次摆脱控制,让他如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