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眼熟吧?”
剑身青白,寒芒凛冽,正是他为了破坏魔渊阵眼,豁出去弄断了的和光。
凰离嘴角的笑顾殷久怎么看怎么欠揍:“你的剑确实断了,不过顺手捡回来将它炼了重铸,如今的和光,比起之前更适合我。”
和光剑身上果然缠绕着一股子不祥的血光,一看就不知道吸了多少人命。
“适合你大爷!”
顾殷久再懒得跟他废话,一刀一剑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密室轰鸣震颤。
打着打着,心头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他打了这么久,苏扶卿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边看戏?他虚晃一招,就想抽身退回,可就在他欲退回苏扶卿身边的刹那,数根银线突然如活蛇般缠上他四肢,将他牢牢缚住。
顾殷久挣扎着回头,银线另一端,清清楚楚缠绕在苏扶卿指尖。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挣动间,银线勒入皮肉,愈发动弹不得。
苏扶卿却置若罔闻,将顾殷久绑好后,把怀中的尸体重新放回了棺椁之中。
凰离走向那两具石棺,看着里头的尸体笑道:“看来养的不错,再过几日便可回魂了。”
一道白影自他身后踱出,竟是那只曾多次引诱顾殷久一路寻找残卷的白虎!
可这白虎见了他们,却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
它乖顺地伏在苏扶卿脚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衣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宛如家猫。
顾殷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此刻也摸出了点头绪。
“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凰离意味深长地道:“顾施主忘了么,我们段时间才见过啊。”
顾殷久眉头一皱。
凰离接着道:“也不怪你,那时你昏睡了三日,魂游识海,自然是记不得了。”
顾殷久一下子想起了之前萧暮雨同他说的,在回去苏家庄之前,他莫名其妙昏睡了整整三天!苏扶卿一个字儿都没跟啊提。他原本还当是灵力耗损过度,身子骨不济事才昏睡。
操!原来根子在这儿!
“顾施主就没想过,死了五年的人,魂魄凭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
顾殷久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心存侥幸,一些残魂依附野尸得以苟延残喘,也并非不可能。
但如今凰离的态度让他心里那点侥幸荡然无存。
顾殷久盯着青灯那张慈悲含笑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你什么意思?”
苏扶卿突然上前一步,将他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青灯大师,你话太多了。”
青灯大师低笑,“他迟早会知道的,你也该早些告诉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顾殷久怒声道:“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凰离忽而笑了:“你知道的,婆娑心法虽能活死人,却不过是一命续一命。你这点残魂,早该在封印崩裂时灰飞烟灭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
顾殷久声音发紧:“是你?”
凰离摇头:“我跟你不同,我可没那么博爱。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我从不用。”
他继续说道:“只有活着的人亲自斩断命线,或自甘入魔,万魂棺才能真正成型啊。你也看到了,如今这两具万魂棺已然成型,一具装着你的尸体,另一具是空的。你猜猜,这另一具万魂棺,是是给哪位预备的?”
顾殷久猛地看向苏扶卿:“小少爷,你告诉我不是。”
苏扶卿没有回答,垂下的眼睫微颤,如同将碎未碎的蝶翼。
“为什么?!”
苏扶卿避开了他的视线,抓住他手腕:“我们先离开这里。”
顾殷久声音冷厉:“回答我!”
凰离笑吟吟地道:“苏施主修炼婆娑心法,以身入魔,虽说凶险万分,但确实让你活过来了不是吗?”
“闭嘴,别说了!”苏扶卿冷声道。
“好啊!好得很!”
原来他刚才不是眼花,苏扶卿手腕上那道黑气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顾殷久一字一句,牙都快咬碎了:“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是凰将军了?跟他合起伙来把老子当猴儿耍?是不是?!”
苏扶卿低垂着眼帘,一语不发。
顾殷久深呼吸一口气:“你做这个事,可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我宁可死了也不需要你做这些!”
苏扶卿抬起眼皮,那双平时清凌凌的眼睛,此刻红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当年跳下魔渊时,可曾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他抓了顾殷久的手掌,摊开,看着他掌心中渐短去的命线,冷笑道:“你现在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一直打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