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里道:“什么安眠香?”
顾殷久得意地笑了笑,指向屋内的香炉,“喏,我徒弟见我睡眠不好,特意给我调的,果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行了行了,少得意。”
唐小里放下手里的书,正色道:“对了,我昨日去找谷主时,瞧见逍遥谷来人了。”
顾殷久不以为意,“嗯,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见到的人叫秦容与。”
“秦容与?”
唐小里捅了捅顾殷久的胳膊,好奇地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在逍遥谷与你同吃同住的,就是这位秦容与?”
“是啊,怎么,你吃醋了?”
顾殷久挑了挑眉,邪笑着靠近唐小里:“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人家风姿卓绝恍若天人,你敝帚自珍?”
唐小里不客气地将他的脸推开,眉头紧锁:“吃个鬼的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人不简单,我这些天做生意,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发现他处理事务不留痕迹,手段高明。他家遭遇那么大的变故,他居然能从死人堆中走出来,不仅毫发无伤,现在还在逍遥谷混得风生水起,显然很有城府。”
他看了还在打哈欠揉眼睛的顾殷久一眼,“就你这脑子,不够人家玩的。”
“他能惦记我什么?”
“就凭着你是山隐道人的徒弟,这一点就够人惦记了。”
“你可知,要不是你顶着药谷这个名头,只怕你早跟肥肉一般,被其他门派的那些人追来抢去的了。”
“是是是,我知道唐伯伯用心良苦,哎呀,别担心,我朋友也不多,也就一两个,哪里需要考虑这么多。”
“而且与我相交之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皆是品性高洁的谦谦君子。”
顾殷久瞥了一眼还在皱着眉的唐小里,又补充道:“当然,你除外。”
唐小里将手里的书丢了过去,怒道:“滚!”
虽然心里觉着不对劲,可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他只好道:“算了,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对了,你们关系就这么好吗?他昨日可是刚监督完修缮安顿所,也不先回逍遥谷禀告,反倒马不停蹄地先跑来见你,真是奇怪。”
顾殷久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微红,“别多想,他有东西落我这儿了,顺路来取一下罢了。”
*
“顾哥哥呢?”
苏扶卿刚和其余人一同听完学,一颗心早已飞到了顾殷久的身边,急切地想要找到他的身影。
在药谷的这段日子,苏扶卿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他早上跟着众师兄弟们去听学,午后则跟着顾殷久学习各种剑法。
朱砂撅着嘴说道:“大师兄很忙的,你就陪我们玩好了!”
苏扶卿却摇了摇头,坚定道:“不,我要找顾哥哥。”
朱砂无奈,只好伸手一指,“喏,他在那边跟其他师兄弟比赛打水漂呢!”
苏扶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顾殷久与唐小里站在亭脚下一块巨石上,两人眼神锐利,气氛紧绷,大战似是一触即发。
苏扶卿踌躇片刻,还是没走上前去打扰,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突然,顾殷久开始有所动作,他身子向后倾斜,将手中之物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朝湖面丢去。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擦过水面又弹起再飞,如此往复飘了约莫十次才落下。
“哈哈,我又赢了!”
顾殷久得意地将手中的石片垫了垫。
唐小里如今已经将酒楼盘下,生意繁忙,约莫半月才回一次药谷,可顾殷久一见到他就不干正事,立马拉来湖边,比谁打水漂更远。
唐小里不服气道:“滚一边去,你使诈,你修为高,我不跟你比。”
“切,比不过就比不过,还不服……”顾殷久突然眼前一亮,朝远处招手,“徒弟,过来!”
唐小里看过去,见苏扶卿听话地朝他们走来。
他有些好笑道:“我说肘子,你还真把人家当你徒弟了?也不问你师父同不同意?”
顾殷久道:“师父他老人家不会介意的。”
唐小里不置可否,捡起石头一扔,在湖面上打飘了个七八次才沉进水里。
顾殷久捡了块石头递给苏扶卿,对唐小里道:“你不跟我比,那我徒弟跟你比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