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特意多卸下了一些银饰,身上只剩下几根零碎的饰品戴着。
岑明莺紧了紧眉头,眼睫稍稍一动,犹如即将振翅飞去的蝴蝶。
她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眼了。
洛箫莫名感到刚刚拿着的糕点有些烫手。他静静等待着岑明莺的下一步动作,有些疑惑地将眼睛睁大了些。
“岑明莺。”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或许只是单纯想唤她一声。
看着她颤动的眼皮,洛箫极轻极轻地拖长了尾音。
“盈盈——”他突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洛箫倾身,凑到岑明莺的耳边,用她可以在朦胧中隐约听到的响度,上扬起调子来。
“我回来救你了。”
也不管岑明莺有没有真正睁开眼,他绕过她身侧,发丝倾泻如瀑悬在一旁,将褐色袋子稍稍松解开来。
里头爬出一条样貌可怖的蛊虫,它摇动着丑陋的身子,爬上了岑明莺的手臂,酥酥痒痒的,在上臂内侧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桃花样的红痕。
这是洛箫的专属标志,只要是属于他的物件,都会被注上这个图案。
只一瞬,蛊虫便立刻钻回了褐色袋子里。
洛箫系紧了袋子的捆绳,轻轻拍了拍它,又用随身携带的白色帕子净了净手。
他眉眼弯弯,快意地笑着,竟颇有些恶劣。而岑明莺似乎陷入了梦境般,迟迟未能睁开眼。
芋紫色袍角与她的水蓝色衣摆交叠在一块,洛箫用手撑着那处,神情张扬,
“小公主。”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一个好人。”
他将眸底情绪压了压,把帕子揣
回袖中,一边整理着岑明莺乱了的衣领,一边轻飘飘地说,
“做好事不留名不是我的性格。”
洛箫想,他也不一定要全部按照话本上来做,那些温润公子的戏码,他装得实在不像。
他骨子里的恶劣是无法遮住的,只要仔细瞧了,便会见得他内里乱作一团的溃烂,
“所以小公主。”
“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地牢里,救你的人都始终只有一个。”
他也不管岑明莺是否有反应,只自顾自地说着,又在她手腕上描摹出一枚朱砂般的红痣,似血液般鲜艳,照映着她白皙的手腕。
先前蛊虫滑腻腻的感觉还残留在她的手上,只要岑明莺醒来,便可以察觉到,他来过了。
洛箫侧头看着岑明莺紧闭的眼睛,兴许是被梦魇所困,她眉头正蹙着,几许冷汗冒在额顶。
洛箫又拿出帕子擦了擦那几簇汗渍,直到擦干净了,才收回手,接着道,
“不是孟戚风,不是你所称的权贵之人,包括施善的宫女,都不是。”
“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