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分明是他派人将她蒙眼打晕,还问她睡得如何?
岑明莺刚想说不好,却猛地停住。
她警觉地向后挪了两寸,将衣袖抱于胸前,手握紧了那根藤玉簪子。
“唐公子,请将田蓝步摇给我。”
她怕,洛箫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劫走的,那藤玉簪子是信物,说不准他遇到危险了呢?
唐墨“啧”了两声,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枚步摇。状似七彩丹蝶,尾处垂着细密的流苏,虚虚挂下。
他没有回答岑明莺的话,而是颇有兴趣地将那田蓝步摇在空中抛了个圈,又用手接住,好像对她说“就不给你。”
看着岑明莺微恼的神色,唐墨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嘴角翘起,
“国师之女还会为了一支步摇同我这小人物计较?”
岑明莺脸上表情稍变,轻蹙眉头,不过很快又松开,心中默默舒了一口气。
想来,是孟戚风将她的身份捏造成了国师之女。
不过好在,她同国师之女乃是幼时闺中密友,关系深厚,若是设法将信件传到上京,说不定她靠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岑明莺正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告诉唐墨写信到上京皇宫的计策,唐墨忽的看向她,转动着手中的步摇,
“姑娘可愿意亲自写封信,送往上京皇宫?”
看来不用想了。
岑明莺不再将手中的簪子攥得很紧,而是稍微松了些。她不避不让地回视着唐墨的眼睛,佯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态。
“这、这怎么行,我同如今圣上甚至未曾拜见过……”
她话正说一半,唐墨握住了她捏着藤玉簪子的那只手,他手心里田蓝步摇冰冷的温度贴着岑明莺的手背,她一时间有些发愣。
“姑娘,若是你愿意,这步摇我便给你,只不过还得取你的另一个发簪一用。”
他指了指岑明莺双髻上别着的另一个银色发钗。
发钗被雕成牡丹花的样式,被寓意成国色天香之意,当时期宁朝的皇帝愿将此般称号赠予她,便也足以体现对于五公主的重视。
唐墨伸手碰了碰,发钗叮当作响,乱人心曲。
他拨动着尾翼的那颗银铃,口中念着,
“姑娘可愿意?”
唐墨面似温润如玉的佛子,内心却犹如一条毒蛇,时不时盯着她所露出的破绽,进行下一步掠夺。
“若是不愿,那便去死好了。”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甚至是笑着说的,表情就像在问她“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岑明莺被吓得有些颤栗,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省去了一大堆麻烦。
“我、我写。”
唐墨这回像是发自内心,一改之前笑面虎的模样,对她现出了一个可以信赖的表情。
“姑娘做得好。”
他像早有预料,从宽阔的袖摆中拿出了一个墨块和一支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