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不约而同。
苏明道:“普璃。”
“本官看上去像傻子么?”
房璃:“这就是我的证据。”
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边说话,余光心平气和地扫过宛若死去的破金铎,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琉璃镜片上倒映出轿子上方冲天的黑气,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型兽,死死缩在一角躲着破金铎,在发出自己无声的抗议。
毫无疑问,按照之前每日改换的规律,此时此刻坐在轿子里的,应该是柏如鱼。
看来是不愿意配合了。
房璃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向储物袋,握住了蓝玉。
苏明道简直要被这种无赖的嘴脸震撼了。
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房璃,旁边的菜农夫妇声嘶力竭地咒骂。
场面愈发不可控制,捕快们维持不住门外的秩序,激昂的议论愈演愈沸,犹如锯齿车轮轰隆隆在耳边碾压。苏监长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终于打定主意,正要开口。
“你。”
刚发出一个音节,忽然,满室沸腾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铃音。
起初,人们以为那是幻听。
一声。
两声。
人群稍稍平静下来,似乎是想听清这突如其来的声乐。
下一秒,铃舌撞击铜壁,清脆的声音如针尖贯耳,霎时穿过密不透风的铁墙,扫平了所有的噪音!
房璃容色沉静地捏着剧烈摇晃的破金铎,音波一层层扫荡开去,击碎了浪涛之下沉寂的平静。
轿子上方的黑气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缓缓颤抖起来。
在良久的阒寂中。
人们听着这道仿佛来自遥远之地的铃音,几乎产生了一种恍惚的错觉。
菜农夫妇静了下来,眼神茫然。
苏明道震惊而麻木地看着房璃手中的破金铎。
这怎么可能?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两全之策,若普璃拿不出有效的证据,彼时,他会安排买通的演员祸水东引,让这个替柏墨临出头的凡人小姑娘背黑锅。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她竟然拿出了证据!还是这种!
涔涔冷汗从后颈冒出,苏明道的脸色浸出三分白,手背扣在惊堂木上,一语不发。
好在所有人的反应都差不多,苏明道那点异样很快被掩盖下去,消融在空气里。
门外观望的陈师兄暗自松了口气。
下一秒,积云般的心绪笼罩上来:柏如鱼愿意暴露自己保住妹妹,同时也说明,房璃的结论没有错,拂荒城中有入魔的灵体,而他看不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你在阳光下看见一只,说明暗处早在不为人知时藏了无数只。
怪
不得惊动狴犴宫,拂荒城的问题,怕是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