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年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我蹲下去紧了紧鞋带,向着他追去的方向走了一段,然后就近找了个路灯站定。
过了几秒感觉放心不下,又向他那边走近了一点。
走近第二次的时候,榊千早忽然给我打过电话来,问我先前电话里提到的人是否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大致给她描述了一下我目前所在的位置,告诉她说我刚才见到了那两人的其中之一。
挂掉电话之后我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公安警察有一定概率在今天就能逮捕琴酒。
虽然这会导致未来的已知剧情彻底跑偏,但对于米花市的安全、或者说对于世界和平都有积极作用,我没准备推动、却也没准备阻止,就看千早老师和她的下属们的发挥如何了。
再然后,我突然听见耳机
里传来一声无比心虚的“糟了”,接着是一声干笑,和一声小声的“兰你过来一下”。
我火热的心突然凉了半截。
现在我的心里全凉透了。
一分钟以前,我一路冲刺到新一所在位置的时候,伏特加已经掏出了枪,而我甩狙射麻醉针几乎是条件反射。等到射倒他,我才注意到已经倒在地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琴酒,以及满脸写着尴尬的自家青梅竹马。
情况如何一目了然。
头顶月色清亮,我默默收起手表型麻醉针,沉痛地踩了一脚已然陷入沉睡的伏特加。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热带乐园。
“我说,新一……”我幽幽地开口。
苹果头少年看起来更尴尬了。
“说好的走剧情线呢?”我缓慢而艰难地问向他,“你不吃aptx4869,还怎么萌萌地跟贝尔摩德偶遇?”
而我的青梅竹马讪笑着挠了挠头,话音无比诚恳:“就跟你出场就甩狙一样,条件反射属于不可抗力。”
他解释道:“谁让他想从背后敲我的脑袋呢?虽然我的大脑做好了被打一下准备,但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
说着他又干笑一声:“不然,我先报个警?”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啊?我,还能,说什么!
“给你,”我把我的手机扔给他,原地蹲下,伸手揪起了琴酒的银色长发,“打给千早老师,告诉她位置。”
新一刚用密码给我的手机解了锁屏,瞟了我一眼、嘴角便抽搐起来:“你在做什么?”
“编小辫啊,”我扬了扬手里的一撮银发,这撮头发的上部已经被我编成了三股麻花辫,“他的头发比每天细心保养的我的头发还丝滑,可惜已经被香烟腌入味,闻不出护发素或者发膜的牌子。”
“……你什么时候开启了闻护发素辨品牌的技能?”
我奇怪地扫了他一眼:“我当然没这个技能,我只是说有烟味闻不出来,可没说没烟味就能闻出来啊。”
新一就又抽了抽嘴角,扭头打电话去了。
被他这样一打断,我也没了继续编小辫的兴致,还是正事要紧。
我放开了手里的头发,用手帕垫着、将刚才伏特加拿着的枪收进挎包,再然后盯了琴酒几秒,在上手掏他的口袋收缴武器之前,先给他补了一针麻醉针。
“……是的,那两人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新一背对着我,向电话那边的千早老师说明着,“具体位置可以看我的手机定位,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
顿了一下他又说:“万一醒了,我可以再给他们打昏。”
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跟我想的一样。
等他打完电话,再回过头来时,我已经摸走了琴酒身上的枪,正蹲在伏特加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宽下巴。
“兰,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我扬起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在想,伏特加摘掉墨镜以后是什么样,会不会是百变怪那样的豆豆眼。”
在短暂的沉默无言后,我的青梅竹马非常配合地走到我身边,取过我手里捏着的手帕,用手帕垫着、伸手取下了伏特加的墨镜。
在又一阵沉默无言后,我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不是豆豆眼啊。”
新一迟疑着开口:“好像比我想象中更有存在感一点。”
我表示认同:“确实,虽然普通、但也不是毫无特点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