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迄今为止这还是贝尔摩德的私自行动,似乎只是她个人对他们感兴趣。而在他所进行的挟持任务完成之后,贝尔摩德又会做什么决定……
组织从不在乎杀死的对象的年纪或履历,但他作为警察官——即便是卧底警察,也不能放任未来可期的孩子死于非命或被迫误入歧途。
话是这么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会如贝尔摩德所预测的那样,在深夜来到这条无人的小巷。但眼看两人分开行动,这显然是他完成任务的机会。
贝尔摩德倒是也提醒过他,如果落单到他面前的人是那个男孩,让他绝对不要大意,尽可能不要近身。他当然知道,毕竟那是全国范围内、十五岁以下、空手道最强的少年,他虽然练过拳击、也练过逮捕术,却没有绝对的自信将对方压制。
虽说不知道贝尔摩德那边、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但他这边,看来是要稍微改变计划行事了。
在被废弃大楼里的工藤新一、以及巷口不远处徘徊的fbi注意到之前,降谷零迅速将昏迷的少女转移到了附近提前准备好的地下室。
他原本要扮演的是穷凶极恶的连续杀人犯,可当目标从冷静镇定的少女侦探,变成了高烧又受了外伤的病弱少女,他觉得还是不要再给对方压迫感比较好。不如就解除伪装,以同伴的身份协助她「逃离」。
只不过刚才扮演杀人魔的时候,他没用变声器之类的道具辅助,倒是做了伪装,但……如果真被她注意到,那他就只好装傻混过去了。
在为少女擦干头发、尽可能拧干衣物之后,降谷零卸下伪装用的面具,换下衣物,做好了应对醒来后少女的全部前期准备。
然后就是确认女孩的随身物品,他必须取走她的手机。让他庆幸的是,女孩才刚去过医院,退烧药和退烧贴都在她携带的挎包最上层。
虽然药暂时无法让她吃下,但还好有退烧贴,应该能让她好受一些。
大概是因为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今天有雨,女孩不仅背了防水的挎包,还将大多数东西都分别放在了防水袋里。
手机,钱包,护照,像是扭蛋扭出的玩具徽章,与她手腕上戴的一模一样的另一支手表,莎朗的签名板、还带着唇印……还有一个手账本。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那是个手账本,然而翻开之后、却感觉更像是草稿本。字迹潦草至极、很难分辨,跟对本人的印象完全不符。
但他还是通过一张类似时间线的草稿图,勉强分辨出这是一份小说大纲。
大概觉得是主角的名字写起来麻烦,所有他觉得应该是主角名字的地方,都用五角星代替,各种英语词汇和罗马音混着用,片假名的缩写完全随心所欲,复杂的汉字也用同音的简单汉字代替……简直像是密码本。
不过作为掌握了破译密码技能的资深卧底,降谷零只用了十分钟,就适应了这潦草的字迹和简洁的记述方式,并在辨认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zero~公安警察安室凛事件簿》的同人文。
降谷零第一次接触《zero》是在刚上大学不久,他跟挚友诸伏景光偶然在书店门口的宣传海报上、看到了这本像是轻小说的书的宣传介绍。
当时他的挚友调侃似的说着「看到书名、就觉得应该买一本送给zero」,然后就真的买了一本、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了他。
不过小说的内容倒是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意外得有趣,当时书里还附着奖品是双人旅券的抽奖活动卡,在将抽奖卡邮寄给编辑部时,卡上要填写至少一个「想要询问作者的问题」。
他当时只是顺手一写,问题是「真的有zero这个组织存在吗」,而一周之后,在抽奖活动的报名还没到截止日期的时候,他就收到了两张温泉旅馆的旅券——这像是作者的暗箱操作,同时附着来自作者安室凛的回信。
对方说这个组织真的存在,成员都是暗中保护着民众安全的无名英雄,他未来些许也能成为其中一员。
当时他也没在意这种像是应对小孩子的公式化回答,只觉得她的字有些怪异,在回复信件向对方表达感谢后,就拉着挚友高高兴兴去享受免费的温泉旅行,结果回来后不久又收到了她的回信。
那之后、与安室凛的信件往来就正式开始了。
大概是她第三次回信的时候,他才知晓了她字迹的「怪异」从何而来——「我的字太潦草你可能看不懂,这是照着打印件描的」。
从聊剧情、聊人设,到逐渐涉及生活琐事,那位对他格外友善且重视的作者给他回信从不会超过一周,后来甚至诞生很多特意为他想到的梗所写的短篇故事——那是独属于他的故事,事后也没有发表在任何杂志上。
她还说他是她唯一的笔友——不是有着界限的「作者与读者」,而是关系平等的笔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