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微微点头:“我与怪盗基德打了一个赌,确切地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代替我去参加「侦探甲子园」,如果在拍摄结束之前,毛利侦探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就放弃下一次的偷盗计划。”
“这算是对兰下的挑战书吗?”工藤新一忍不住笑了一声,“下一次他要偷什么?”
“铃木财团的下一件大珠宝展品。”茶发少年也露出笑容,“你觉得,毛利侦探能发现吗?”
这还用说吗?
“那当然,她可是立志要成为「kidkiller」(基德杀手)的人。”
话说回来,他有点想看看自家青梅竹马揭露怪盗基德身份时的现场版。她一定会为自己营造出相当美妙的氛围,将自己的优雅贯彻到底。
不过……反正她多半会留下录像,之后看第一视角的纪录片、也是种别样的体验。
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我正在客厅跟时津润哉私聊。
是他来找我聊的——虽然名义上是私聊,但其实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包括已经恢复意识、但身体状态还说不上好的摄像师。
成年人组、特别是武力值极高的场务,负责看管犯人摄像助理。我们这群侦探就各自找了房间的角落休息,等着暴风雨过去、救援的船或直升机过来。
我本来正在手账本上写写画画,记录刚迸发的灵感,结果时津走过来,开口就是一句:“看你刚才全局尽在掌握的样子,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能成为全日本最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了。”
我合上手账本,仰起头看他:“是这样吗?”
“我其实一直想见你。”他说了与越水七槻相同的台词,“薰衣草别墅的案件,是你对警方纠正了我的推理吧。”
虽然但是,他这三木真一郎的声音是真的挺好听的。
“是我,你是想要抱怨吗?”
“不。”像是没感觉到我话音里的嘲讽之意,时津径直在我身旁的空位置坐了下来,“我只是很惊讶,因为我听说、是你向节目组推荐了我作为北方的侦探代表。”
我抬起眼:“所以?”
越水七槻距离我的位置不远,此时已经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时津轻轻摇头:“我以为,在你眼里,我已经失去了做侦探的资格。”
“诶——看样子你有认真反省过嘛。”我搓了搓下巴,“我就是期待这一点才选择你的,不然我一定会在摄像机前痛骂你。”
“……这样吗。”
“其实归根结底、那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只是根据找到的证据进行了错误的推理,不加验证就轻易采信了这个结论的警方和媒体问题更大。当然,他们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不少代价。”
时津露出苦笑:“我听说了,赔偿数额很高。”
“因为我为那位精神受创的受害者介绍了全日本最优秀的律师——明明监识科曾经做过细致的现场调查,却轻易接受了你在半年后提出的证物,负责案件的警察的脑回路简直匪夷所思。”
“……真是严厉的说法。”
“别在意,这话我当面对他们说过,既然受我的税金供养,自然就要接受我的正面批评——我是按时交着个人所得税的。”我摆了摆手,“顺便问一句,你认识到的问题,并非是「推理出了错误」,而是「发现推理出错后、并未主动站出来纠正」,没错吧?”
现在不止是越水七槻,服部平次和白马探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不过后者的窥视相对隐蔽一些。
“最初我懊恼的、确实是没能一次就发现真相,反而为一点点发现就沾沾自喜,将错误的推理肆意宣传。”时津叹了口气,“但是后来,我听说了那栋别墅里工作的女仆因为被警方怀疑,精神濒临崩溃、差一点自杀的消息。”
诶——
“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再度叹气,“毛利侦探,谢谢你,让我免于变成杀人犯。”
可不止是杀人犯,还差点成为被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