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开门见山问:“老人家,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吧?”
老乞丐实在是不解,他不答反问:“为什么你们一直来找这里的主人?”
“我们?”郁辞挑眉:“还有其他人来过?”
老乞丐点头:“这段时间一波接一波地来人,搅得村子人心惶惶,年轻人都不敢再留,只留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家伙。”
郁辞解释:“我找这里的主人,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并无恶意。”
老乞丐追问:“什么东西?”
郁辞凤眼一挑:“这个无可奉告。”
老乞丐也硬气道:“那我也无可奉告。”
郁辞眯了眯眼,周身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你不怕我杀了你?”
老乞丐“哈哈”大笑,“小姑娘,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会怕死吗?”
郁辞耐心快要消磨干净,她道:“老人家,我找这里的主人只为寻物不会害命,可若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这里的主人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乞丐闻言神色一变,他怀疑地看着郁辞:“我凭什么信你?”
郁辞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语气含笑,笑意不达眼底,她道:“可知这是何物?这是碎玉堂的令牌,我乃碎玉堂少堂主沈轻尘,何必要骗你。”
碎玉堂乃制药圣地,武学排不上名号,但药学乃天下第一,为各门各派乃至朝堂供药,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
老乞丐闻言眼神都变了,他不确定问:“你当真是碎玉堂的人?”
郁辞收起从沈轻尘身上摸来的令牌,她笑:“自然。”
老乞丐这才慢慢放下戒心,看郁辞的眼神都没那么戒备了,他缓缓道:“这里的主人早就离开了,她被父母抛弃流落到这里,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他陷入回忆:“那时小女孩不过七八岁,这里荒废没人住她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靠着附近百姓的救济才没有饿死。十八年前,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她突然来辞行,说要去闯荡江湖,你说可不可笑,一个不到七八岁的小姑娘要去闯荡江湖,我当时以为她在说笑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找不着人了才发现她没开玩笑。”
“不过她走了也好,她走了的第二日,不知道哪里来了很多人,将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不少反抗的村民被一刀封喉。”老乞丐颤巍巍地抬起手比了个三,“死了几十人啊!”
“自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回来了,我常过来看看也只是想看她有没有回来。”
郁辞听完有些沉默,这时,白砚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郁辞对老乞丐道:“老人家,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个包袱是给你的,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希望你别告诉第二个人,今日,我们就当没有见过,这是保护你也是保护当年那个小姑娘。”
老乞丐听她这么说忙点了点头,郁辞朝白砚点了点头,白砚上前将包袱塞进老乞丐怀里,老乞丐惊讶地看着郁辞,郁辞道:“这是谢礼,老人家收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朝老乞丐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白砚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湖边,白砚跟在郁辞身后欲言又止。
郁辞淡淡瞥她一眼:“有什么话就问吧。”
白砚不解,问:“为何不直接把他杀了,死人才不会说话,这不是您教我的么?”
郁辞冷淡道:“死人是不会说话,我若是找不到那个女孩还需要他呢?死了又如何让他开口?”
“属下明白。”
郁辞摆摆手:“去查一下那个小女孩的来历去和去向。”
“是。”白砚很快转身离开。
郁辞长身玉立站在湖边,眉眼冷淡面容严肃,微风吹起面纱,偶尔能瞥见面纱下的惊艳绝色。
未免太过巧合,那晚周翎来过长崎村,逗留的地方刚好是那个房子,而那个小女孩刚好在那晚消失,如果她想的没错,邪玉剑定在那小女孩手上。
不过还有一点说不通,听那老乞丐说,当年那小女孩不过七八岁,邪玉剑比寻常剑要沉,只是一个小女孩是如何拿得动的?
*
“轻尘,喝口水再赶路吧。”
白之珩将水囊递给沈轻尘,沈轻尘接过,道了声谢,她见叶之落唇瓣缺水有些干裂,将手上的水囊递给她,道:“先喝口水,你嘴唇都干了。”
叶之落闻言摸了摸唇瓣,不客气地接过:“嗐,我都习惯了。”
白之珩见状抿抿唇,没好说什么。
四人靠着大树坐下,沈轻尘摩挲着露出一角的玉箫,忽的扬唇笑了,赶路的这段时日,一旦有歇息的时候她就在雕刻玉箫,现在玉箫已经雕刻打磨好了,等下次见到忆儿就可以送给她了。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沈轻尘浓眉大眼,面容俊俏,嘴角微勾,笑起来很阳光,夕阳柔和的光晕斜斜打在她侧脸上,添了几分柔色。
白之珩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沈轻尘身上,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心跳莫名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