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瑜道:“我有些担心玉将军,所以煮了醒酒汤,想给她送去。”
明苏道:“给我吧,我来送。景姑娘也累了,去休息吧。”
景之瑜心想这也好,省的她跑一趟,于是把碗递给明苏,道:“好,那就劳烦明侍卫了。”
景之瑜不禁觉得好笑,这玉清烟还没自己的酒量好,难道是自己以前劣质酒精喝多了,耐酒性更好了?!
余下的时间,玉清烟又去军中打理了一些事物,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出发往北地去了。
这天傍晚,军队刚行到一座山脚下,走在最前方的玉清烟和景之瑜几人便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几声女子凄厉绝望的惨叫。
玉清烟勒住了马,吩咐道:“明苏,带两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明苏等人回来了,马背上还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女子。
玉清烟皱了皱眉,道:“她是谁?”
明苏下马上前两步,道:“将军,是几个山贼据山为王,欺辱这过路少女。”
那女子也翻身爬下马,匍匐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听她声音似是在微微发抖,玉清烟缓了缓嗓音,道:“你先起来,不必多谢。你一个弱女子,天快黑了,怎的孤身一人走在这山中?”
那女子站了起来,仍是低垂着头,怯声道:“我欲往北去,正巧流浪至此,不幸碰上了贼人,幸得恩人相救,实在是感激不尽!”
景之瑜本来坐在后面马车里,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她拉开马车门,走了出来。
她在千里旁站定,对马上的玉清烟道:“玉将军,我看这女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实在可怜,不如就将她收入军中,做我的侍女吧。”
玉清烟看她一眼,没说话,似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景之瑜又走到那女子面前,拉起她的手,“你别怕,我们是朝廷军队,正要去往北地戍边,恰巧路过此地救了你。你若愿意,就来军中做我的侍女可好?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免去欺辱打骂。”
那女子抬头,见景之瑜笑的和善,又看了看她身后望不到头的军队,一颗心放了下来,道:“我愿意。”
玉清烟轻咳一声,道:“军中不可以随意收人,更何况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景之瑜转过头,半是撒娇半是求情道:“我不也是你萍水相逢捡回去的吗?你还不信我嘛?就收了她吧,你看她如此瘦弱,不会有什么威胁的。”
玉清烟还想再拒绝,景之瑜却不给她机会。她三两步跑回玉清烟身边,拉着她的衣摆摇了摇,道:“玉将军放心吧,这女子收在我身边,我和清竹都会随时看着她的。”
她目光澄澈又炽热,玉清烟看了明苏一眼,又扫过那女子,最后松口道:“随你。”
景之瑜欢欣雀跃,又问了那女子几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得知她叫如月,今年二十五岁。她将人带到了马车上,又拿来了一些吃食。
马车外,玉清烟对明苏道:“去查。”
明苏领了命,骑上一匹快马去了。
玉清烟又对清竹道:“盯住她。”
清竹拱了拱手,表示领命。
军队便又往前走去。
马车内,景之瑜看着狼吞虎咽的如月,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这样食不果腹、任人欺辱的日子她过了八年,如今看到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如月,不禁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过往的伤心事。
如月吃完了一个饼子,抬头看到景之瑜眼里似乎泛着点点泪光,不禁吓了一跳,忙道:“景姑娘,你怎么哭了?我……我……”
景之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还吃吗?我再给你拿一个吧。”
如月攥着衣角,羞涩的点了点头。
又一个饼子下肚,如月也渐渐敞开了心扉。她说她家在洛岸,她之所以漂泊在外是为了寻人,等找到了人她就回家去了。
景之瑜问她在寻谁,可如月却说,她已经十多年不见那人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上,只能凭运气找一找,这是她家老夫人临终的遗愿,因此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尽力一试。
景之瑜听罢一阵唏嘘,真是个忠心的人啊。
她抬手扶额,如月惊讶道:“景姑娘,你左手上这个胎记,我家小姐手上也有一个,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大小形状,只不过她的是在右手。”
景之瑜看了看那胎记,笑了笑:“真巧,这也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