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青紧抿的唇颤抖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举起手谕:
“殿下既要走,何不接下手谕?臣奉命行事,您莫为难臣可好?”
“谁、在、为、难、谁?”
江晚璃一字一顿将问题奉还,拂袖直奔东院:“你不动,便是违逆本宫教令,莫后悔。”
威胁落地,一声凄厉嘶吼紧随而至:“还愣着?去帮忙!去啊!”
是谢语冰替人做了决断。
衙役清楚姐妹二人的关系,麻溜照做了。
“阿姊?!”
人呼啦啦散开,院中只剩俩姐妹,谢砚青惊诧地瞪着谢语冰,丝毫不掩恼意:
“您慌什么!她们饶是劫走了囡囡,为声名计,也不敢动她分毫的!您坏了我大事!本来今日再逼一逼,回京指日…”
“啪—”
“啊…!”
清脆的耳光惊走了树上飞鸟。
谢语冰颤抖着手,抬起满含失望的泪眼凝视着妹妹: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被利用不自知,夹在陛下和殿下中间的差事,朝中哪个敢接?再逼一逼,谢家满门都得给你陪葬!”
第64章太翘了手感不好
“您打我?”
谢砚青脑子发蒙,手捂着火辣辣生疼的侧脸,瘫坐在地,泪花夺眶而出。
“我让你清醒清醒!尊严没有命重要!”后怕不已的谢语冰沉声嗔怪。
“是吗?没了尊严就一定有安稳吗!”
不知是哪个字眼惹火了谢砚青,她嘴角一撇,突然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
“谢家日渐衰败,全靠伯父入赘施家撑着门楣,我辛苦筹谋还不是为家族挣个前程?我答应陛下来此时,就没怕得罪谁!我劝过,让您别跟来,是您不听,拖我后腿!”
“我…我拖你后腿?”
怨怪过耳,谢语冰怔忡地指着谢砚青,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她割舍不下自幼拉扯大的妹妹,拖着幼女奔赴朔方,日日精心照料人,反照顾出罪过来了?
“对!您才学比我好,却拒了陛下授官,是一错;我尽忠陛下,您总劝我藏锋,不准我用全力,又一错。今儿为私情干碍我办差,更错的离谱!施堂姐放跑殿下,回去就被罢了官,等待我的,又能好哪去?”
“你既知施琅缘何被罢官,就不该接这烫手山芋,如何怪得了我?”
谢语冰惊觉,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一手养大的妹妹,甚至不愿信这些冷血幽怨又带着极重功利心的话当真出自妹妹之口。
她唯恐江晚璃听几耳朵,秋后算账,遂近前拉起颓废不起的人,想带人离开这是非地:
“有怨气回家骂,当着娘和爹的牌位骂个痛快!”
“骂?不骂了…我能骂谁?娘走得早,没您我活不了,我骂您是罪。”
谢砚青挣脱拉扯,爬起身踉跄着往外走时,一会哭一会笑的,毫无官仪可言:
“还是骂我自己吧,愚蠢势利,眼高手低。小姑十六岁高中状元,何其风光?林家出事后,她失踪不返,我怪她自私,可如今想想,我三十有三,连状元都没中过,有什么资格怪她?伯父和我皆无能之辈,谢家活该没落。”
“差不多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