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一口?鲜甜多汁,是你喜欢的。你看,门内队伍那般长,我们要等许久,不吃些怎么熬得住?”
“真的好吃?阿姊吃过吗?”
林烟湄瞅瞅陌生的水果,好奇与畏缩的心理正在较量。
从小,慧娘就教她,上山采野果,熟悉的才能入口,陌生的不要乱吃,容易中毒的!
江晚璃无奈,只好把剥好的枇杷塞入口中咀嚼,身体力行演示给林烟湄看:
“很甜的。此物名枇杷,是此处特产,在北方十分罕见,阿娘都不常吃到的。”
在朝中,枇杷算贡果之一。大的好的先供陛下,江晚璃昔日吃到的,远不如今天的成色好。
“…好吧。”
林烟湄眨巴着眼,久违地撒起娇来:“那阿姊再剥一个?”
“剥完你就吃?”
林烟湄乖觉点头:“嗯嗯。”
“好好好。”
江晚璃耐着性子妥协,又亲力亲为剥了圆润的一颗,怼上了林烟湄的唇缘:“张嘴。”
“且慢!”
林烟湄的嘴巴含住枇杷的刹那,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清泠的劝阻声。
惊得她和江晚璃齐齐回眸,就见一玉面莲花冠的紫衣道人,手持拂尘、双眸含笑,不知几时站在了她们身后。
江晚璃一愣,紫袍玉冠的道人级别应是不低的,或是这观中长者。
她忙拉着林烟湄站起身:“我们赶路至此,太过疲累,挡了您的门面,叨扰了。”
“无妨,小友言重了。”
道人依旧面带和善淡笑,转眸望着林烟湄,语气和煦如春风一般:“贫道冒昧插话,是因小友手中之物,并不适合这位小友食用,故而有心拦阻。”
闻声,江晚璃倏地将枇杷藏进袖内,但心中不免疑惑:“这是何意?还望赐教。”
那道人踏落台阶,站定林烟湄身前,柔声问:
“这位小友近来可有脾胃失调,掌心多汗之症?”
食欲不济的林烟湄搓了搓掌心的汗渍,懵懂点着头。
说的还挺准。
“方才贫道因久坐看诊疲累,起身走走,恰好在门前听见二位交谈。遥遥的,贫道擅自观瞧这位小友的面色,猜测她或是被体寒脾虚困扰,故来提个醒,枇杷不适合脾虚者食用。”
“原是如此,受教了,多谢。”
江晚璃眼底汇起光亮,口吻明显谦和许多:“您便是此处接诊的仙人?”
“家师乃安清观观主怜虹法师,师祖和师傅在此义诊已逾三十年,若非近年老观主云游它处行医,平日我们也得空下山去走访的。”
不待道人接话,她身后跟着的一个青涩少女,特别欢喜地抢先报起了家门,话音轻快,想必这师门,她是十分引以为傲的,巴不得将师门善举传的人尽皆知。
“不得无礼。”
怜虹法师轻斥徒儿一句,又转眸拈指一礼,与江晚璃赔罪:“小徒年幼,万望海涵。小友是寻医来的?是为哪一位?”
话音落,林烟湄怔忡地指着江晚璃:“自是她呀,我没病。”
怜虹听罢,笑而不语。
江晚璃便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小妹,特来上山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