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小姨可亲啦。师傅的阿姊和您也很亲吗?您为了她都不来找我了。”
“我…很亲。”
林烟湄寻思,她没必要同小屁孩多言,况且,编造的身份里,她俩的关系可是亲姊妹。
交谈声飘入前厅,品茶的谢砚青提前起身踱来廊下等:
“湄娘子,冒昧搅扰了。囡囡不懂事,可曾吵到令姊?”
“见过明府。”
林烟湄松开小孩,盈盈一礼:
“未曾。听家丁说,您冒雨前来问候,小女实在过意不去,让您久等了。”
“这是囡囡的意思,她很中意你这位师傅,闻听你阿姊病了,急得不行。”
谢砚青面带三分笑,立于廊前观雨,好似无意落座:“我带了些药和家姐亲手做的长安菜,想着湄娘子与姐姐离家日久,该是惦记这口的。”
闻言,林烟湄眉心一跳,忙道:
“多谢,怎好又劳您费心?只不过,小女家在蜀东,并不常吃京中风味。”
“哎呀,瞧我!”
谢砚青打量着她从容无波的神色,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门:
“县衙官司缠身,我记混了,别见怪。你宅中既有事抽不开身,我不多打扰。囡囡,咱走了。”
“不嘛不嘛!”
谢鹤真刚见到林烟湄,热乎气还没散,哪里肯走?
她一屁股坐上前厅的靠椅,小嘴叭叭道:
“小姨说,求学不惧寒窗苦,风霜雨雪皆无阻,真真要和师傅学写大字,不能停!”
林烟湄垂着眼,心底暗叹了声“祖宗”!
“你师傅有事,三日后会再来家里教你。”谢砚青佯装恼火,冷声道:“过来!”
“哼!不!师傅找我和我找师傅没区别,师傅走不开,我可以住这里呀,比小姨的破房子好!”
小孩撅着嘴,两条腿扑腾不停。
谢砚青气得呼吸急促,冷眼眈视她许久,手头却偏不见动作。
林烟湄心说,真想带人走,一把抱起扛出去不结了?
“真真,我阿姊离不开人照顾,这几日我顾不上你,以后给你补上可好?或者,让明府给你再寻个师傅?”
“不要不要!”
谢鹤真最怕换个旁的老学究来念经,闹得越来越凶,最后乌黑的眼仁里委屈的满是泪花:
“师傅就是不想要我…呜呜,您是我见过最漂亮温柔的师傅,我乖乖的,也不烦人的,呜呜…”
“这…”
豆大的泪珠砸上林烟湄的手背,弄得她手足无措。
“这孩子,真是…”
谢砚青走过来,想拍背安抚下小孩,怎料,谢鹤真侧身扎进林烟湄的怀抱,说什么都不让小姨碰了。
“湄娘子,你看…”
谢砚青十分为难地叹了口气:“她被惯坏了,如今哭哭啼啼,我也不好强行带走。可否让她暂歇你宅中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