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递回茶盏,起身时纳闷乜着她:“走了很久么?怎会记不得?”
“这…”
乌瑞不自觉往后稍稍身子:“也不算久,估计快回了。您没胃口,再小憩片刻罢,属下不打扰了。”
说罢,她放好小盏,转身便走。
“站住。”
江晚璃觑起凤眸,语气不复亲和:“准你走了?急着逃什么?心虚么?转回来。”
自知溜不掉的乌瑞撇撇嘴,努力调整好表情才慢吞吞转回身:“属下怕扰您。”
“抬头看着我。”
江晚璃凑近她,冷冷道。
此言过耳,乌瑞的呼吸突然变得杂乱而仓促,视线闪烁,飘来飘去的,偏不肯与江晚璃的目光交接。
这幅神态入眼,江晚璃心生狐疑:“有事瞒我?”
“没,属下怎敢?”
乌瑞回话时,借拱手的动作,又倒退半步。
显得恭谨又困窘的,倒似江晚璃存心找茬为难人了。
“罢了。”
江晚璃并不想被下属视作跋扈任性的君主,摆摆手不再揪着无厘头的揣测发难。
乌瑞僵硬的身形瞬间松泛,偷摸顺了顺气。
“你退下,叫云清来。”
“啊?”
哪知,下一瞬,江晚璃提的要求又压到了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害她无比绝望地,垂了眸子支吾:“姑娘,清娘也出门了…”
“什么?!”
闻言,江晚璃的瞳孔骤散,她快步走到窗前朝庭院逡巡一圈,偌大的院内竟只剩下一个守门的,往日廊下候着的小厮悉数不见。
看罢,她低垂的指尖蜷握成拳,眼底结出一层寒霜,寒芒直射向乌瑞:
“发生何事了,老实交代!”
今晚是什么好日子,她的下属们连同林烟湄一起,竟全往外头奔?
负责护卫的乐华驭下素来严谨,与楚岚各有分工,保证江晚璃身侧时刻有人相护。若无要紧事,乐华怎可能容许俩身手好的头目同时外出呢?
何况今日江晚璃还病着,乐华会无缘无故的、没分寸地调走院内一众随侍,独留心思不细的乌瑞在此?
乌瑞咬着下唇,垂首低应:“无事,您怎这般问?”
“呵…”
江晚璃凉飕飕的低哂道:“我是病了,不是傻了。是乐华给你下了封口令?我看她是糊涂透顶,目无纲纪,都敢教唆下属欺君了么!”
“不是!头儿没有!”
乌瑞唯恐乐华受牵累,心虚之下,腿一软就屈膝在地:
“姑娘,都是属下的错。午后,那绣娘用过饭,说想去园子散散步,我心软就应了。结果半刻后我入园寻人,她竟不见了!头儿是为帮我,带人出去找绣娘的。属下怕您责备,没敢说。”
江晚璃听罢这番说辞,不置可否地蹙紧了眉梢。
绣娘是弱势,留在宅中好吃好穿,没有出逃的理由才对。
而且,宅中人手即便只十余号,但巡防素养可是禁军培养出来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能轻而易举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