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身后坚硬椅背表明她避无可避。
她呼出一口气。
——如此,那就不避。
她皱眉,撑着手掌又猛地抬起狠狠一扇。
啪——
。。。。。。清脆的声响彻大殿,声音大到甚至让殿门前的大太监都捏一把汗。
这是……怎么了?
但欲要张口,又被自己囫囵吞下。
终究是……不敢。
——
小姑娘把自己颤抖的手收回背到身后,不过晃神之间,她却见面前男人脸上没出现任何痕迹。
什么都没有。
。。。。。。算了。
打就打了,早就想打。
此刻只有把愤恨化作此时抵拒恐惧的力量,才能让她此刻不作软脚怪。
青丝暗暗的喊口号。
然而这宣帝面无表情,竟然像个毫无感情的傀儡。
但只是一瞬间,他漆黑的双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就危险地眯了起来。
下一刻,青丝掌上火光突现。
直到燃尽的灰烬仍旧烫着她的手掌,一切却已经成灰。
她颈间传来极大的凉意,是暴怒的皇帝掐上颈脖。
但除了身体上的触觉,她内心飞涌上如同潮水般恐惧覆盖一身,仿佛自己已做泥沙。
……
青丝瞪大双眼,浑身上下如同被流着涎水的毒蛇紧盯,直到这目传的毒液一寸寸浸透至骨子里。
宣帝指尖收紧。
先前他没有发怒,也没有躲下在他看来极其缓慢的一巴掌。仅仅是是因为他念起一双刚刚生出的,狠狠缠在将死少年颈上的看不见的手。
还有这女子一点关于他的可怜的血脉……
仿若又听见鲜血溅起时魇妖不甘心的凄厉叫喊。
而闪现的,他同时又看见那年夜里华服女子的漠然视线。她眼神是无比的嫌恶,却并没有恐惧。
朱唇轻启,缓若最后的诅咒。
——你是个妖怪……妖怪……哈哈哈哈哈
她还说宣氏早就该亡。
他看到这姑娘,果然有一双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样深情的弯眼,却又能够那么无情。
那曾经无比嫌恶的拒绝,仅仅是因为他是妖怪吗?
那个皇帝早就该死了。
他笑。
那她还不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只是可惜了,这女儿实在是不识趣,要自己的父亲亲自掐了脖子才同死鱼一样听话。
——一切当然要像命运轨迹般延续。
该死的就死,该杀的就要杀。
正如他好不容易杀了那共处一身的病秧子,然后如此心安理得地得到他的一切。
无论是妻子,儿女……
——甚至一开始他根本看不上的地位。
他忘情地浸在回忆里,直到没有温度的泪水浸透他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