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肯定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没必要再去追问他们两个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他说要去帮你弄些吃的,对么?”男人随口扯开了话题,非常简单粗暴,“我来帮你吧,需要什么?”
*
以此为契机,帕夏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包揽了她一切对外交流的内容。
饮食,衣物,阅读的书籍,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日常可以开口交流的对象,从这一刻开始直至下船——或者说可能要把她送进谢家的大门为止,全部归属进了帕夏的工作范围。
莉莉丝对此没有任何疑问。
“如果这是您的要求,”她垂首应声,温顺点头:“那我接受。”
她是那样的谦卑柔顺,毫无抵抗的允许了旁人落在她身上或是恶毒或是任性的一切要求。
要她关上门,她就关上门;要她在门上落锁,这扇门就只有alpha手中的一把钥匙可以打开;要她垂眸缄口,她就再也不曾
与外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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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点恶毒了,队长。
在帕夏把每天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费在摩挲门板上的浮雕图纹上时,他的队员站在身边,忧心忡忡提醒他仿佛毫无自觉的逾越之举。
“船上有很多人已经看过她了。”可帕夏这样回答道。“这是必要的安全保障。”
论起送给谢家的礼物,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他不打算救她,也不打算放她。
除此之外,帕夏没再关心过其余那些备选名单的死活,全靠着这艘船上提前准备好的丰富资源维持着日常的稳定运行。
照理来说,船上人手充足,队长这样敷衍的工作状态虽说也不是不可以,可帕夏的反应如此偏执,近乎疯癫入魔,总还是让人看一眼就下意识觉得不安。
要说有问题,肯定是有的,偏偏其他人联想到被他锁在房间里的是个未被标记、又即将被他亲手送走的omega,这一切好像又瞬间变得情有可原。
……造孽哦。
其余的队员在闲暇聊天时也禁不住开始感慨:这还没送到谢家手上就已经让他们队长这么神魂颠倒了,送过去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呢。
先别说啦,那个叫迦尔的小子,搞定了吗?
“还没呢,”另一人含糊应道,队长只在最初提了一嘴就去忙那位莉莉丝女士需要的东西了,这事情也就这么糊里糊涂搁置下去,没人主动提起。
“船上都是正路子来的,这又不是旧时代,随便找个理由打个包扔到海里就能解决。”
于是话题转来转去,最终又落到了被队长关起来的那个omega的身上。
一群人小声唏嘘,原本只存在历史上的红颜祸水仿佛忽然就有了个具象化的带入对象,她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已经在无声无息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也是在莉莉丝允许帕夏亲手关上那扇门开始,船上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经变化。
很长一段时间内,没人会去主动触及帕夏的视线。
那个高大的、强悍的,船上的独裁者,位于所有人之上的alpha长久地驻守在那扇门之前,仿佛是什么守卫领地的凶兽,随着游轮一日日的靠近目的地,他身上的焦躁情绪也变得愈发明显。
……
从某一日开始,帕夏开始主动询问那个年轻人的下落了。
有关迦尔的问题,他开始还是敷衍的,不耐的,有更多事情会夺走他的注意力,最初说要处理迦尔的时候似乎也只是言语上的随口发泄,并不如何真的在意他的死活和去处。
可大概是因为与中心城的距离愈近,那个要他亲手献上礼物的时间愈近,他也亟需一个合理发泄心中嫉恨苦闷的理由。
帕夏询问的语气变得愈发不耐烦起来,他不需要下面的敷衍和搪塞,他也不需要听到那个年轻beta现在被排挤去了那个逼仄狭窄的地方做苦工。
他需要鲜活的血腥味填补心中正在无限扩散的不安,他需要一点真实的刺激来保证自己的情绪不会在日后的某个瞬间忽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