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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迦尔的离开算得上意料之中,革命党抛弃了莉莉丝,他也被自己的同伴裹挟着被迫离开了这里,而想来就在不久之后,这一支纯粹靠着运气成功的队伍也会成为新的棋子。

谢淮礼仍然是谢家说得算的那一个,革命党自认出于自保顾全大局的选择彻底惹恼了那一位年轻的家主,无论接下来谢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支队伍在未来都不会好过。

那他如今恐惧的是谢淮礼几乎摆在明面上的倾向性和攻击性吗?

倒也不是这个。

他选择放弃自己的立场和阵营,彻底离开谢家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甚至也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还能这样全须全尾地活着,某种意义上是因为他的离开本身也是谢淮礼布局的一步棋。

——既然如此,他真正恐惧的到底是什么?

在莉莉丝与记者对话的时候,他沉默着,长久注视着女人纤细的背影。

老实说他并不陌生这个女人的轮廓,纤细的,柔美的,总是需要依靠,仿佛花朵缠藤一样柔弱可怜的姿态,可她现在的背影稍稍坐直了一些,似乎是那柔软的血肉深处生出一根自我依靠的脊椎,可以撑着她不至于随时倒下。

她在和希琳说话。

再说一些他早就清楚,每次听着都会万分心痛,心中溢淌无限爱怜的东西。

……但这一次,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个印象中擅长忽略自我,总是显得太过卑怯又柔顺的omega,又一次提起她那“一切原罪皆在于我”的罪己理论,果不其然这引起了记者初步的反感,可帕夏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因为莉莉丝近乎调侃的语气,和她那副太过坦荡的神态。

她不像是发自内心地认可这套理论,反而更像是所有人趋向这个答案,于是她也没什么压力的就这样说出来了。

而这样的态度某种意义上给了希琳一种类似破局的错觉,让人隐约觉得——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但她又只能认可这个说法;同时,只要自己给她一个新的思考方向,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自己身边。

果然,在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记者就咄咄逼人的提出了自己锋利的反问,而紧接着莉莉丝那轻柔的笑语反问也证明了这一猜想:

您不满意这个答案,既然如此,那您想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呢?

真相?答案?她自己的本心?

这些都不重要。

在莉莉丝这里,唯一重要的好像就只有一件事:你想从我这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问题就在这了。

帕夏呆愣愣的想着,他仍沉默地凝视着莉莉丝的背影,看着她纤细的脊背微微前倾,仿佛那根支撑她坐稳的坚硬脊骨再次变成柔弱攀附的缠藤,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缠绕在自己身上,而是依靠在另一名记者的身体,将自己轻而易举地扭曲成对方所期待的样子。

这很正常的对吧。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自我可言只能依靠旁人的omega嘛。

可是,可是……

帕夏的瞳孔微微缩紧,他看着莉莉丝坦然微笑的侧脸,骨子里忽然生出了几分细微的寒颤。

——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说到底,情感,信任,这本身是一个需要交互的过程,他在船上的最初沉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毫无保留的献祭,让他以为自己的这份自认单向的感情有了可供承载的依靠;迦尔对她的信任,则是源于她对自己和同伴的出手相助;至于谢淮礼更不用说,她是个相当完美的情人,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错处。

而在这些人眼中,无一例外,会认为莉莉丝最爱的肯定就是自己。

她可能会因为局势的影响不得不选择旁人,但她的心,她的爱,她的留恋不舍一定是留给自己的,这种认知一定程度上酿成了他们不可摆脱的愧疚,正如现在依旧没有放弃她的谢淮礼,正如这个选择放弃自己的一切,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帕夏。

他接纳她一切的身不由己和无能为力,可此时看着她倾向记者的姿态,帕夏那颗浑浊已久的心倏然生出了一点细小的疑问:

他自以为的爱,她的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吗?

要是存在的话,为什么她现在能这样流畅地接受眼前这个记者近乎恶毒的反驳?

可要是不存在的话,那么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的一切,那一次次令他堕落与愧疚的“心甘情愿”,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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