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歪歪头,笑了笑。
“你不是在问我想要什么,”她道,“你只是想要我尽快离开中心城,越远越好。”
“这不是你能帮我解决的愿望,小朋友,”她笑眯眯地应声,“你来找我,也不会是因为你有能力替我解决我的请求,所以倒不如换成我们更习惯的交流方式,比如说:你想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救过你,你也信过我。”她说,“所以你知道的,只要开口,我会为你做到。”
迦尔喉咙反射性一紧,他无声吞咽了一下,然后用力闭了闭眼睛。
“……我不想许愿。”他喃喃低声道,脑中掠过这一连串看似意外的灾难,声音愈发沙哑:“我怕我支付不起这个代价。”
“哦,真是坚强的孩子。”莉莉丝的脸上露出一点平淡的同情,在迦尔不知是否要松口气的同时,又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可是,小朋友,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被你遗忘的可能——”
女人的目光掠过迦尔瞬间绷紧的肩头,看向他身后那一片嘈杂的区域。
他的同伴们仍沉浸在胜利的余韵中,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莉莉丝注视着他,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了然而悲悯的微笑。
“当时在船上被我出面救下来,现在信得过我,也愿意继续支付信任请我帮忙的人,可能不止你一个。”
第38章红颜祸水当祂被驱动起来,没人能阻止……
帕夏在外忙碌的同时,也顺便在打听谢家的风声。
他过去人脉大多不能用了,但也仍有那么几条立场模糊的愿意与他联系,谢家对中心城的封锁仍在继续,普通人依旧可以自由出入,只是手续上稍显繁杂,这动作究竟卡的是谁,帕夏自己当然也清楚。
“要我说,你也不必这么急着出去,现在的风声紧,但过两天估计就好啦。”联络的线人耐着性子安慰,态度也是明显的松散。帕夏心思一动,随口反问:“怎么讲,谢家找到祸事的源头了?”
对方嘿嘿一声,却是神神秘秘地小声道:“不是找到头了,是因为这次里面闹出人命了,多多少少有点压不住啦。”
***
谢言的死,对谢家来说是一场绝对的意外。
别馆虽然被烧,但是想要调查他的死因其实一点也不难:一场用来扬名的画展,温绪言口中委婉透露的改名画作,再加上找回的几个死里逃生的仆人,吞吞吐吐提起此前谢言疯癫入魔,以血作画的恐怖状态。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意外身亡”这个答案,也成了大多数人默认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是,这样的结局太寡淡了。
这样的回复对于正在兴致勃勃围观这场残酷闹剧的人来说,太无聊了。
他们就是闻着一点血腥味追在身后撕咬不放的一群鬣狗,不想办法填饱这群人的肚子,这场闹剧就会无休无止的持续下去。
“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就要拿这个理由对付媒体吗?”谢家的其他话事人甩着手中厚厚一摞子打印出来的媒体报告,在谢家趁机往下压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各类流言蜚语也随着本次事故跟着满天乱飞。
是啊,是啊,这次的自损是有必要的,谢家此前招摇太过,他们当然也清楚壮士断腕的道理。
可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呼风唤雨一辈子的?忽然被迫忍气吞声不说,还要任由那些根本看不上眼的不入流小角色在自己脑袋上乱跳。
在外面不说话也就算了,回家了难道还要憋着嘴一声不吭吗?
谢淮礼看着一个个在自己房间里大呼小叫的家伙们,最终也只是溢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那么,诸位难道有什么新的法子吗?”
一群人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嘀咕咕。
把所有问题推到谢言身上去?反正他人都没了,接下来做什么安排都会“老老实实”的。
可谢言分量太轻,怕是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
谢淮礼坐在首位,他桌上常年空置的花瓶里放着一株新鲜开放的白蔷薇,没有喷洒特制的香水,屋子里只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蔷薇香气。
他听着谢家的其他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声,自始至终就只是低头摆弄着一枚不算显眼的袖扣。
新的方法?能让所有人心满意足的答案?
有的,当然有的,早在这群人焦头烂额之前,早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就有个太过聪慧的女人早早有所预感,将这即将发生的一切对他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