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玉簪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通透,簪尾那朵牡丹更是散射着金光。
她拿的是薛适从前送她的那根。
说实话,将玉簪递出去的当下,她就后悔了。
可选择权不在她。
那守卫原本皱着的脸皮,一下就舒展开了。他将簪子收进胸口,咧着嘴道,“东西我收下了,但你这人,还得回去。”
姜岁欢被他的不要脸程度给气笑了,伸手就朝他胸口去夺,“那你还我。“
守卫将她的手重重拍开,“若是你想让我向上呈禀今日之事,那你就拿回去。”
用告状来威胁她。
姜岁欢果然被拿捏住了。
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临了还不忘回头,记下守卫的这张脸。
待姜岁欢回去了,那守卫才双手后背交握,再次对着手下的人慎重嘱咐道:
“大夫人放了话,需将出入来往之人都看仔细了,万不能让无令者踏出镇国公府一步。”
“若是不小心将人放跑了,我们这群人都别想好过。”
姜岁欢心事重重地回了芳菊院。
看样子是凌凡霜昨日定下要将她嫁与赵随后,府中才开始加重防范的。
应是有了薛幼淼的前车之鉴,故而这群人打算在婚前对她严防死守,不让再出岔子。
姜岁欢还有些不死心。
她踩着墙边古树,攀着枝干艰难而上。
刚抓握住砖缝,探出半个身子朝院子外的墙根瞧,一股寒意就顺着她的脊梁向上直窜。
芳菊院的墙外竟也全是守卫。
墙边之人个个身形笔挺,五步一岗。密密麻麻地将外圈围满了。
下方有耳尖之人听到了这处的响动,抬头朝古树看来。
姜岁欢赶忙伏低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树。
脑中一转,她径自喃喃,“还有一处,或许没人守着。”
穿过繁茂的灌木,她又回到了之前宋序偷送她回来的墙角。
姜岁欢偷偷沿着一块砖缝朝外看,果然无人把守。
心脏骤跳了两下,她从袖口拿出宋序之前给她的那支信号弹。
这几日她走到哪儿,就将这物带到哪儿。
筒壁的铜片都被她用体温捂热了。
姜岁欢滞待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重重按下底部机关。
霎那间,一团火光从顶部喷出,伴随着一道闷响后,在空中裂出一抹黄光。
天上的烟雾很快消散,不多久就恢复了沉寂。
这是传信成功了吗?
姜岁欢也不敢确定,只得屏住呼吸,关注着墙外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刻。
突得头顶传来“布谷布谷”的两声鸟啼。
可这处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鸟。
“是我。”
她试探性地朝墙外道了一声。
一绛紫衣袍的男人动作轻巧地翻墙而入,“岁欢
,你寻我。”
瞬时周遭全是少年衣摆间的墨松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