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我无论以何种身份相遇,在哪个世界都会相爱,其他世界的我们,也依然会相爱。”
萧秋说着,蹲下身,在沙滩上用手划出了许山晴的名字。那字迹随着海浪的冲刷,慢慢变得模糊,却又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眨巴着眼睛问许山晴,
“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吗?”
“不是。”许山晴笑了一下,想起那台在睡眠状态中突然诞生的时光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是我机关算尽绞尽脑汁运筹帷幄强求来的。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有多爱我,之前你瞒着我的那些事儿,该早点让我知道的。”
“洛筠之前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告诉她。”萧秋望着日落弥漫的海之边,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大声喊道,
“许——山——晴——我——爱——你!”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回声伴着阵阵海涛,传向远方。许山晴的心也被这声音填满,涌入带着很久以前酸涩的暖意,以及那些只敢在纸面上说出的话。
两人走累了,就坐在沙滩上。此时,橘黄色像灯笼一样大的太阳,正一点点沉沦海平面。天空被染成了绚丽的色彩,从橘红到金黄,再到淡淡的紫色,美得让人窒息。白色的帆,缀在一望无垠的大海,随着海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许山晴把头靠在萧秋肩上,她们轻声说着未来和未来,那些关于梦想、关于生活、关于彼此的憧憬,在海风中轻轻飘荡。
夏日来得有些迟,仍有杨花飞雪,散落满天。
萧秋希望这是梦,但又希望这不是梦。
从此许山晴成为了春天的杨花,永远留在了萧秋的春日里。
春日年年都来,她也年年都在。
第53章
许山晴擦净猎刀上的狼藉时,铁门环叩响了的橡木门。她扯下染血的黑色手套,指尖还残留着昨夜猎杀低等血族的灼痛——那些腐坏的血液沾到银饰会腾起白烟,像被诅咒的灰烬。
“许小姐。”
来人摘下缀着珍珠的宽檐帽,露出一头亚麻色卷发,领口的玫瑰纹刺绣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我是玛格丽特·德·拉莫尔。”
猎人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腰间银十字架,这个姓氏在猎人工会的档案里沉睡了三百年。传说中,拉莫尔家族的初代女爵曾与血族伯爵夫人签订过永不侵犯的契约,而契约的证物——一枚镶嵌着血色宝石的银戒,此刻正躺在许山晴的木匣里,随每次心跳发出极轻的震颤。
“您的委托。”玛格丽特递上羊皮信封,火漆印上是半朵闭合的玫瑰,
“三天后,月食之夜,我需要您送我的……九世外祖母最后一程。”
烛火在许山晴眉骨投下冷硬的影。她翻开信封,里面躺着一张肖像画:
画中人穿着缀满蕾丝珍珠宝石的蓝色长裙,披肩的黑色长发垂落肩头,指尖捏着半本翻开的古籍,眼尾微挑的弧度像支即将离弦的箭,却又在唇角染了抹极淡的、近乎脆弱的弧度。
“萧秋伯爵夫人。”玛格丽特的声音忽然发颤,
“她在百年战争时救下过整个拉莫尔家族,却在十八年前立下遗嘱,要求由最顶尖的猎人结束她的生命。许小姐,您知道血族自毁的条件——”
“必须由心悦之人动手。”许山晴合上画纸,指腹擦过画中女子握书的指节,那里似乎有枚淡色的茧,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能让她‘心悦’?”
玛格丽特从丝绒手袋里取出沉甸甸的盒子,掀开时金绿宝石的光芒映亮猎人的眼:
“她见过太多死亡,却唯独对‘优雅的终结’抱有执念。许小姐,您的眼睛……很像她曾经提过的一位故人。”
城堡的螺旋楼梯铺满褪色的波斯地毯,许山晴的皮靴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尽头的书房飘来玫瑰和墨水的淡淡的气味,比她想象中更像人类的居所——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上,古籍按年份整齐排列,最底层甚至躺着几本崭新的羊皮笔记本,扉页上是纤长的花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