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兰想哭。
今晚过得实在是太糟糕了,完美的少年撞见腌臜不堪的丑事,大言不惭的父亲言辞羞辱着时序的神经。
陈若兰在听到「小妈」两个字后,眼皮跳动。
她第一次觉得时序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是天之骄子。
而不是在这种的五十一晚的招待所里看自己疯狂的父亲反复践踏他的高傲。
时父倒在地上,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女人想扶起他,却在对上时序的眼睛后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时父开始疯狂咒骂自己的儿子。
墙面劣质墙纸剥落处渗出潮气。
陈若兰听到门外响起雨滴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时序脱力地松开手,被陈若兰一把稳住。
「你没事吧?」
时序的眼睛里有些迷茫。
「你!」要不是时序在,陈若兰高低要给这个男人的下半身踹上一脚,她脑海里想了很多骂人的词汇,却临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今晚已经变成了这样,索性更疯一点吧。
陈若兰蹲在时父旁边,竭尽全力大吼了一声:「臭东西你真是不配做时序的父亲!」
在时序惊讶的表情里,她站起身,一把拉住时序的手。
「我们跑吧。」
「能去哪?」
「别管,就跟着我。」
雨滴打在身上。
时序的手是冰凉的。
潮湿的风灌进两个人的鼻腔中,两个人跑过溅起一地的水花。
陈若兰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心脏在胸腔内狂跳,雨水疯狂地砸在脸上身上,她却仍旧紧紧攥着时序的手。
不知不觉,两人跑到了陈若兰租住的出租
屋。
周围漆黑一片,安静的可怕。
叮叮咚咚,雨滴打在地面,打在垃圾塑料袋,打在散落在地上的玻璃酒瓶上,两人的喘息声也跟着散在雨幕里。
「这个月的工资要泡汤了。」陈若兰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时序,开着玩笑。
进了家门,她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发觉头发上的假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跑没了。
她看着镜子里光秃秃只剩下发网的样子笑了两声,回过头看到时序站在门口,手脱力地垂在两侧。
「别看我」
陈若兰从未见过时序这个样子。
在她心里,不管遇见什么事,他总是一副驾轻就熟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没有什么是能动摇他的。
但现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