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抹去方才的心悸,舒明言使坏般地将唇凑在江弦生耳边,口齿张合间带动声带振动,调子不一,声音在耳中打了个转。
突如其来的声音激得江弦生猛地一颤,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抬手就想动手,但熟悉的气息让江弦生立刻认出身后的人是舒明言,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显得有些滑稽。
一声轻笑,不知谁人发出。
“阿言……你吓着我了。”紧绷的肌肉松软下来,江弦生放松身体让自己靠上椅背,柔软的唇从耳边擦过,将慌乱带走,江弦生仰头看见舒明言白皙的脸庞,对上那双月牙微弯的眼目。
她带着笑意。
轻轻的,淡淡的,柔柔的。
面容依旧,时间未曾将其改变多少,眉目里也都是往昔,眨眼便让人生了心动,江弦生感到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理智与克制在悄然后退,等江弦生意识到时,她已经将吻印在了舒明言脸上。到底还是留了些理智,江弦生并没有将吻落在朝思暮想的唇上,而是落在脸庞,不知是退缩还是试探。
“唔!”
但舒明言却不打算错过,双手按在江弦生脸颊两侧,低头将吻压在唇上,轻轻磨蹭几秒,末了又探出舌尖缓缓舔过唇纹。
像是引诱。
像是一只猫儿,轻轻地在心上挠了一下。
也像是一只小狗,轻轻地在心上拍了一下。
江弦生下意识舔了舔还有些湿润的唇。
亲吻并没有深入,到底不是便宜的姿势,舒明言也没有在此继续的打算,但那一丝欲的想念到底是被勾了上来,舒明言还是把江弦生从座椅上拉起,牵着她三两步便走至床边。
酒店本身虽然比不上星级酒店宽敞,但床垫舒适,被子柔软,江弦生在床边坐下时很明显地感受到床垫贴合下陷。温暖的身躯跨了上来,江弦生跑偏的思绪被飞快地拉回,眼前、脑海、心间都只被眼前之人填满,颈上被手臂环住,江弦生自然地抱住舒明言的腰,自下而上仰头看着。
然后,炽热的唇自上而下迎了上来,落成一个吻。
由浅及深。
亲吻像一个神圣的仪式,唇与唇相接,真诚又庄严,交换彼此的呼吸,让温度传递。
唇齿交错,口舌交融,勾勒对方的模样。
并没有多大的欲望,但此刻的气氛却向着更进一步去描绘,就像热恋时期常有的那样,不是想做,但想要触碰彼此,想要毫无阻碍地去触碰。
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温度的差异让腰间的肌肤微微颤了一下,而后又很快适应,顺畅接纳这不同的温度。
头发铺在白软的被面上,像浓墨洒在宣纸上一样,舒明言不过稍稍施力,江弦生便顺势倒在被面上,发与发交缠,宛如一幅水墨画。
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反倒映衬出它的主人有几分不谙世事。
腰间的手自探入后便停止不动,直到温差消失融为一体,才慢慢在腰腹上移动。亲吻也好,缓缓抚摸的手也好,都让江弦生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稳。
除了亲吻和抚摸,舒明言没有再更进一步,舒明言和江弦生的心里都明白,不需要再更进一步了,仅仅是亲吻就足够了。
不是所有的重逢都需要满足生理欲望。
比起快餐式爱情,华夏人骨子里还是崇尚含蓄的浪漫,心灵的接触比□□更为重要,但这并不是说不想要触碰现实,她们亦追求灵与肉的碰撞,只是现下并不合适。
这吻来得突然,停止时却是徐缓而眷眷。
“嗯……很晚了,你快去洗漱,明天还要早起吧?”江弦生轻喘着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时间到底是晚了,窗外的夜浓的泛黑,江弦生松开抓在舒明言背上衣服的手,挡在身前将她微微推开,两人呼吸尚未平静,面上泛红,嘴唇也是红润。
舒明言撑起身子“嗯”了一声,没有再压着江弦生,下床的同时拉着江弦生坐直身体,“那我先去洗漱了,阿弦你也收拾收拾,等我。”舒明言又在江弦生脸上吻了吻,才起身往浴室走去。
接吻的实际时间并不长,桌上电脑屏幕依旧亮着,白光远远照在江弦生脸上,衬得面上的红晕更加鲜艳,像一株受了外界刺激的含羞草,悄悄地收起外放的叶片,等待着再次展开。舒明言回头看去时,见到这样的江弦生,心里软成一片,笑意更浓,远远地向着江弦生做了一个飞吻,见她红着脸虽然难为情也还是回了一个吻,才心满意足地关上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