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沼于车厢内盘着腿,“松雪,你给那冕狐猴看看,伤好了再将它放走。”
“是,殿下。”
松雪应声,从领军将军手上接过那只冕狐猴,带着去后面的马车上看伤。
棠沼继续盘腿打坐,半柱香过去,她鬓角的额发湿了,原先垂在额前两侧的那两缕黑发变成雪白,其余青丝仍是黑发。
棠沼睁开眼,眼角余光瞥到那两抹白,浑不在意抚了把额上的汗,她懒洋洋地敲了下车窗,“来人,本殿下要更衣。”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贴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棠沼忍不了。
侍从去唤了松雪,松雪很快带着衣物过来,等她掀开车帘进到马车,看到棠沼额前两缕白发,当即傻了眼,忙道:“殿下,你的药呢,身上可还疼吗?”
棠沼摆摆手,“不疼,是我把先前封住的八成内力给解了。”她之前把养在身上的蛊逼到手臂上,除了手臂偶尔会疼,没什么副作用。
至于封住内力,是因为内力越高蛊虫会越兴奋,人之精气也会受影响,头发变白也是其中的副作用。经棠沼压制一段时间后,蛊虫的副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棠沼原以为会顶着半个白脑袋,没成想就白了两抹,这对她是意外之喜。
棠沼换完衣服,叮嘱松雪:“下半夜若有情况,顾着点凛国公主那边。”棠沼隐隐有预感,会有人冲着燕青阳去。
山林气温愈发低,领军催促着队伍继续赶路,待出了林子到了官道便可以休整歇息。
丑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
倏地,队伍后面响起示警的号角声,与此同时,一名小兵从队伍末尾飞快跑向前头,嘴里重复喊着:“报!有敌来袭!”其余士兵听清后立刻列成防御姿势。
早已听到动静的棠沼已经起身,被吵醒后一脸的不痛快,道:“后方发生何事?”
领军将军刚好听完小兵来禀,他跟棠沼道:“禀殿下,不是大事,是有一伙山匪企图抢押在后尾那十几箱珠宝。”
山匪?棠沼不得不点醒他:“这座山林瘴气密布,野物毒物居多,可不适合山匪落寇。另外,抢劫皇家之物不是什么大事,是死罪,你去办妥。”
领军将军明白过来,忙抱拳:“多谢殿下提醒,属下这就去处理。”
不对劲,怎么只单单抢劫财宝,财宝里有……是了,原本押着那十几箱的东西里放着银女剑,可那些人怎么会知晓。
棠沼想了想,很快明白,知晓此事的人无非是送礼的那边,还有收礼的这边,大凛皇帝送出去的礼想要拿回去?不太可能,不想送的话一开始可以不送。那是自己这边?那份礼单没有特意保密,使团里的人也可以看,所以谁泄露出去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当然,也不排除是凛国那边走漏的消息。
棠沼无所谓哪一波人,她早就把剑送去给巫禾了,谁都抢不到。就在此时,前面有一队人马急奔而来,棠沼听得动静也不出去,等着看对方什么目的。
“禀殿下,那队领头的说他们是锦衣卫的,属下查看了隶属腰牌,确实是锦衣卫的人,他说有急事接殿下赶回京。”侍从来禀。
有什么急事需得锦衣卫千里迢迢赶过来接?她又不上朝不需要处理政务,“你去跟对方说,本殿本就在回上京路上了,不需要接。”
“是,殿下。”
“等等,你去同对方说,本殿下的车驾这就跟上他们,可以立即赶路。”棠沼决定随他们去,看看这锦衣卫打的什么主意。
棠沼的马车跟着锦衣卫赶了五里地后,锦衣卫也没别的动作,好似真的专心赶路。正当棠沼思考哪里不对劲打时候,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哨声,虽然微弱,但棠沼还是立马听出来是使团队伍里有敌袭的哨声。
调虎离山,原来如此!
棠沼冷笑,她往脸上戴上一个獠牙面具,一掀门帘出了马车,把近身前的一个锦衣卫从马上踹倒,抢了他的马一拉缰绳往回跑。
在棠沼随锦衣卫离开不久,又有一伙山匪不知从哪个山头钻出来,浩浩荡荡百来人,目标明确,直冲向燕青阳所在的车驾。使团队伍刚处理完一波敌袭,正松懈下来,没料到还有第二波,一时被冲撞的措手不及,整个队伍就乱了起来。
松雪拉着燕青阳下了马车,让她靠着车轮躲着,燕青阳正想问棠沼去了哪,一个士兵就突然过来拉她的手,松雪瞥到抬剑拦住,“大胆!”
“属下是锦衣卫,奉命保护三公主。”
“不必,殿下已命我护卫左右。”松雪冷道。
“那就得罪了。”
话未说完,那士兵向松雪洒了一把粉末,松雪立即捂住口鼻,刚想提醒燕青阳一张嘴就吸进去了一点,她连忙一边挥开一边伸手去抓燕青阳,却抓了个空。
松雪连忙扫视队伍,看见燕青阳被扔上一匹马,那个士兵正带着她狂奔,身后还有十几个士兵打扮的人跟随。
松雪扯过一匹马,正翻身上到马背,手脚一阵发软,坏了,刚刚吸进去的粉末是软骨散,她屏气怒喊:“陈将军,凛国三公主被人抓走你看不到吗?还不整顿队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