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很多很多朋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绝交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更不要说江映时平常脾气那么坏,总是生气,不好相处,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经常还要包容他。
绝交吧,这样干脆。
“呵。”面前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林煦希猛然抬头,一脸不敢置信。
都到要绝交的地步了,他还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江映时突然倾身,两人距离陡然拉近。
“现在能看出我开不开心了吗?”
*
江映时的脸距离林煦希不过五公分。
很近很近,近到她能听见他的呼吸。
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所有的线条都像经过锐化。
林煦希从来没有看得这么明晰过。
她将视线化为画笔,在心底描摹他的面容。
可那些分开来清晰可见的东西,怎
么都连不成组不成一幅画。
组不成他的样子。
“咳。”
江映时后知后觉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看完了吗?”他直起身,撇开眼,“看出我什么表情了吗?”
林煦希顿了顿。
他当然是在生气。
可,现在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我们在吵架吗?”林煦希认真地问,“你是在和我吵架吗?”
他在生气。
他为什么生气?
林煦希当然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想过解决办法。
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是说几句好话哄哄他。江映时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其实很好哄,软下语气来随便说什么他的气都会消。
但她现在有点累了。
很累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从心底散发出的一种疲倦。
林煦希就是突然不想继续猜测同桌心里在想什么了。
江映时在生气。
但他不是天天都在生气吗?
难道她每天都要去哄他吗?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啊。
……哦,还是马上快要绝交的朋友。
“……我没有想和你吵架的意思。”江映时的声音蓦然间低下来,像是整个人泄了气。
“但你刚刚语气很凶。”林煦希冷静地指出,过了一会,又重复,“真的很凶。”
“我那不是——”江映时噎住。
他想说自己不是为了凶她,也从来没想过凶她。
他只是很生气。
又生气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