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新鲜。
周西凛对上程藿紧绷的脸,混不吝一笑:“哦?”
“实不相瞒,我看上温侬了,你可不许抢!”程藿紧盯着他,毫不退让。
“你这个‘抢’字用的……”周西凛似有些头疼,挠了挠太阳穴,好笑地问,“不是,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
“是,那是因为你看上的不用抢!”程藿白他一眼。
周西凛笑:“知道就好。”
“可温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程藿认真了,声音里压着显而易见的焦灼。
周西凛悠悠地睨着他,没有任何思考,便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不是。”
程藿刚松一口气。
周西凛的薄唇忽然勾起,声音懒洋洋地砸过来:“但这样才新鲜啊。”
程藿被他这轻飘飘的话噎得一愣,足足顿了好几秒,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伸手指他:“我靠!周西凛你!你!”
他气得语塞,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是为了找到一些底气,咬着牙说:“温侬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可不一样,她眼睛亮得很,看不上你这种浪子!”
“看不上我,看得上你了?”周西凛摁灭了烟,淡笑,“我不是好东西,你是?”
程藿被他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脸都涨红了,几乎是脱口而出:“行!赌一万!赌你丫搞不定她!”
周西凛没应声,抬手轻轻蹭了蹭线条清晰的下颌,像在认真思索这个赌局。几息之后,不知脑海里掠过了什么画面,他忽地摇头,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然后他迈开长腿径直朝楼梯口走去,就在即将踏上第一级台阶的前一刻,脚步顿住,没回头,只轻轻张口:“赌十万。”
“什么?”程藿下意识问。
“一万没劲,赌十万块,我赢得更爽。”周西凛的嗓音里带着近乎狂妄的笃定。
程藿听罢更气,脑子一热,吼了出来:“赌二十万!”
“成交。”周西凛毫不犹豫,语气里隐隐透出一丝愉悦。
话落之后,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程藿独自站在原地,旁边目睹全程的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声:“兄弟加油。”
他哑然无声,几秒后,满脸愁容地重重一拍脑门:
造孽啊!
从天台下来,温侬看到卡座里又多了四个男人,他们看上去明显年长一些,她心下存疑,只点头向几人微笑。
沙发有些拥挤,旁边另外加了几张椅子,温侬不好再去占座,便站在一旁,秦真见状,也走过来和她站在一起。
二人正商量着提前告辞,就闻到一股席卷着淡淡烟草味的风从身边掠过,再抬眸,周西凛已站在近旁。
他身形极高,逼近一米九的个头,骨架利落,瘦削却不单薄,紧实的肌肉线条在微深的肤色下若隐若现。温侬本不算矮,可立在他身侧,竟显出几分脆弱的纤弱来,肤色更是被衬得苍白。
温侬正心不在焉和他对比,再回神才发现程藿也下来了。
“人到齐了,咱们切蛋糕吧。”阿泰问。
程藿问:“花被你们放哪儿了。”
“丢不了。”大齐起身,从沙发后面抱出一大束鲜花,正是在“萍聚”扎的那束。
秦真用手肘碰了碰温侬的手,问:“谁过生日啊?”
温侬眼神无辜,说:“不知道。”
总之不是周西凛。
他生在5月5日,恰是立夏,夏季的第一个节气。
而她恰好生于夏天的最后一个节气。
他们的生日,一个在夏之初,一个在夏之末。
像无形的丝线,首尾相接,悄然圈住了一整个盛夏的光阴。
“刚才不走,这下傻眼了吧,咱没准备礼物,白吃人家蛋糕呀。”秦真还在对着温侬咬耳朵。
正说话,蛋糕上的绑带被解开。
打开盒子,温侬看到蛋糕上的奶油是海洋的图案,最上面有一艘翻糖制作的帆船,下面一行深蓝色的字:破浪救援队100d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