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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人窒息。
盛溪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沾满沈砚辞的血。
程霁寒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发抖的背影,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凌迟。
五个小时后,门外的手术灯终于熄灭。
“病人肋骨断裂,失血过多。”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但多亏送来的及时,命保住了。”
盛溪一下子瘫软在地,泪如雨下。
病房里,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沈砚辞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盛溪。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盛溪立刻惊醒:“你醒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沈砚辞摇头,艰难地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别哭。”
盛溪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为什么要冲进来?”
沈砚辞望着她,突然轻声道:“你还记得高中时的那条巷子吗?”
盛溪愣住。
高中时候,姜念慈被小混混们堵进了巷子里,几巴掌下去,她早就昏了过去。
恰好盛溪经过,威胁他们说要报警,那些小混混才走开。
沈砚辞的声音很轻,“后来程霁寒来了,你让他守着,自己跑去找人帮忙。”
“等你带着警察回来时,姜念慈已经醒了,正抱着程霁寒道谢。”
盛溪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沈砚辞苦笑。
望着沈砚辞落寞的表情,盛溪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时候,她看见姜念慈和程霁寒抱在一起,便自觉离开了,可走到巷子口,却发现了另一个同样被绑起来的男生。
于是她立刻将警察带了过来。
“那个人……就是你吗?”盛溪的瞳孔微微扩大。
“你叫来警察就走了,我当时就想……”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救了别人,却连名字都不留。”
盛溪再也忍不住,伏在他床边痛哭:“你才是傻子!为了我这种人拼命……”
沈砚辞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过她的发丝:“你是我妻子,我不保护你,那要保护谁呢?”
盛溪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他温柔而坚定的眼神。
“砚辞,我……”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沈砚辞却轻轻按住她的唇:“如果是你的伤疤,不必揭给我看。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盛溪怔怔地看着他,问,“你不介意吗?”
沈砚辞摇了摇头,“你已经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盛溪看着他的脸,眼中盛满了泪光,还是将程霁寒如何控制她、威胁她的事全盘托出。
听完这些,沈砚辞一拳砸在床板上,缝合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纱布。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沈砚辞低着头,声音嘶哑。
盛溪慌忙按住他:“别动!伤口裂了!”
“对不起……”再抬起头时,沈砚辞已然双眼通红,“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被他折磨,如果我早些知道,肯定早点来向你提亲了……”
盛溪摇头:“不怪你。”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把真心错付了。”
盛溪的声音很轻,沈砚辞不顾身上的伤口,直接楼住了她。
“不!”沈砚辞咬牙,“是他本性卑劣!才仗着你的真心为所欲为!”
盛溪怔住——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错不在她。
“溪溪,”沈砚辞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郑重承诺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窗外,朝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