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昨夜做得过头了,乔蘅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esp;&esp;轻纱来唤她起床时,身上倒是挺干爽的。不见他,应当是躲回伞里了。
&esp;&esp;“娘子瞧着精神不错,看来昨夜睡得很好了。”轻纱笑着,弯弯的眼睛明亮欢快,伤应当是不大要紧了。
&esp;&esp;乔蘅勾唇,“处理了刺客,还能吓唬某些人,当然开心了。”
&esp;&esp;一想到那个老头寝食难安,她就觉得无比畅快。
&esp;&esp;“两柱香后,诸位大人会在正堂接待江都来使,娘子可在二楼拐角隔帘后旁听。”
&esp;&esp;乔蘅颔首,收拾得差不多,便挪步到了隔帘后。
&esp;&esp;这里是露台与走廊间的通道,冬日里为了阻隔寒风才隔了两道厚帘子,此刻正好方便了你旁听。
&esp;&esp;轻纱已叫人燃了炭火,此处空间小,暖气漫开,也就不觉寒冷了。
&esp;&esp;“娘子盖上这个,孙医师特地嘱咐了,膝盖可不能受寒。”轻纱说着在乔蘅膝上又盖了层兔毛毯子。
&esp;&esp;“还是你细心。”
&esp;&esp;她话音刚落,正厅一阵骚动。
&esp;&esp;两人默契地不再言语。
&esp;&esp;“陈大人,久仰久仰。”来使的声音听着是个年轻人。
&esp;&esp;“陆大人,幸会幸会。”陈启文脸上挂着笑,同来使寒暄了两句。
&esp;&esp;姓陆,与乔蘅预想中的人选有所出入,姓氏倒是猜中了。
&esp;&esp;“怎么不见乔大人?”姓陆的使者扫了一圈,只见侍女和女卫,不见女官。
&esp;&esp;陈启文呵呵笑了两声,神色不变,“前些日子遇刺,少卿娘子受了伤,此时不便见客,陆大人海涵呐。”
&esp;&esp;使者迟疑,按他得到的消息,这位女官应当不曾受伤才是,可见众人神色坦然不似作假,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客套两句“早日康复”的话。
&esp;&esp;众人落座后,谈话切入正题。
&esp;&esp;明日午时叁刻,江都打开城门欢迎北地来使,陆使者特意选用了中都的旧称——秦都。
&esp;&esp;在座一些年纪轻的面色不愉,陈启文像是毫无察觉,与使者协商了明日入城的具体事宜。
&esp;&esp;客客气气地送走来使,众人并未散去,关上驿站的门,轻纱掀开隔帘,乔蘅从楼上下来。
&esp;&esp;“南楚气数将尽,只能逞此口舌之快,诸位何须在意。”
&esp;&esp;乔蘅和声宽慰在座同僚,她官衔最高,众人闻言也不再追究。
&esp;&esp;待乔蘅在上首落座,陈启文便起身恭维:“乔少卿真是神机妙算,今日来使果真是南郡陆氏的人。”
&esp;&esp;“不过是误打误撞,陈寺丞谬赞了。”
&esp;&esp;陈启文是个圆滑的人,从不与人结仇,对于乔蘅这个占了他少卿位置的“上司”从没有表露过任何不满。
&esp;&esp;长主私底下也夸奖过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聪明。
&esp;&esp;众人在正厅中说了些进入江都后住所、行程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esp;&esp;回到自己屋中,乔蘅关上窗,站到阴影里,轻唤姜俞的名字。
&esp;&esp;男鬼悄然现身,“卿卿,你唤我。”
&esp;&esp;乔蘅听到他的称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陆琮是不是有个小他两岁的侄子?”
&esp;&esp;“你是说阿章?”姜俞凑到她身侧,手指悄悄勾住了她的。
&esp;&esp;“方才来的使者姓陆,我听着不像陆琮,会是陆章吗?我与他没见过几面,实在记不清了。”
&esp;&esp;“方才那个?那不是阿章。”
&esp;&esp;乔蘅若有所思,察觉到他愈发贴近的身影,抬手抵住他的脸,没什么表情,“别得寸进尺。”
&esp;&esp;“哦。”男鬼幽怨退开半步,相牵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esp;&esp;乔蘅没理会他,“只怕陆氏主支已变,不晓得陆琮如何,我在中都几乎得不到他的消息。”
&esp;&esp;陆琮和卓君婚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乔蘅并不清楚。只是,周业难道能容许宠妃的前夫风风光光地活着吗?
&esp;&esp;姜俞不回应,乔蘅奇怪地望过去,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esp;&esp;“你在看什么?我和你说陆琮呢。”
&esp;&esp;“乐仙不必担心,琮兄过得还是不错的。”
&esp;&esp;“你知道?”
&esp;&esp;“他前些日子给我烧了信。”
&esp;&esp;乔蘅还想问下去,被他缠着亲了好一会儿。
&esp;&esp;“阴间人不好多语阳间事,”姜俞环住她,轻声解释,“乐仙可宽心,到了江都,一切自会明了。”
&esp;&esp;话说到这里,乔蘅便不再想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