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进了屋里。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散落着毛毯,深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蹲下来,是灰银色的发丝。
茶几上,酒液横洒,几十万一瓶的红酒像不要钱一样。
而那个酒杯里,还放着一部黑屏的手机。
梁千瑜怎么把自己过成这样!
沈津沉了口气,带着薄愠:“梁千瑜!”
硕大的空间内,只有他的回音。
沈津在其中找了一圈儿。
厨区的洗手台上堆着薄厚不一的苹果皮,其中还压着一把水果刀,但最能调动视觉神经的——上面沾了血迹。
沈津心头一颤。
听到不远处有什么响动。
似是咀嚼声。
他绕了绕,终于看到双开门冰箱后,那个靠坐在地上的女人。
沈津并未松口气:“怎么了?”
梁千瑜的灰银色发尾被她剪的参差不齐,只穿了内衣裤,比起第一次见面那晚,她消瘦了许多,拿着苹果的左手腕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一边咀嚼,一边抬起头。
没化妆。
但仍旧漂亮的不像话。
看到沈津,她涣散的瞳孔好半天才重新聚焦,问他:“有事?”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津不知道哪儿来的怒火,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后将梁千瑜抱去沙发上,他翻过女人的手腕,切齿道:“家里有医药箱吗?”
梁千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几秒后。
“好像有。”
沈津只得自己去找。
可当他打开医药箱的时候,不禁怔住。
全都是助眠的药物。
他抬起头,梁千瑜靠坐着,了无生气的神色。
居然自残。
沈津只好先帮她包扎,随后又去浴室取了毛巾帮她擦着身上的血,没好气的说道:“死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梁千瑜,你能别这么怂吗?”
梁千瑜没说话。
沈津撑着膝盖,雪白的衬衫也染了血污,他一把摘下眼镜:“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宁愿以死相抗?”
梁千瑜的反应肉眼可见的迟钝。
她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娶我?”
沈津在旁坐下,并未因她的现状而说什么好听话:“联姻而已。”
哪知梁千瑜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呢喃:“你好乖好听话啊。”
话是调戏的。
但语气却是呆滞的。
这让沈津不太容易分辨梁千瑜此刻的状态。
他并没有推开她,紧蹙着眉头。
沈津拒绝把答案落在梁千瑜的身上。
他只针对自己。
“家里安排的事,我一向无所谓,对我来说,联姻对象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我只是需要一个沈太太,好尽快完成家里给的任务,鼎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梁千瑜探头,语调总算有些波动:“所以,女人只是你的附属品?”
沈津想了想,正面回答:“你要是嫁给我,我也不会束缚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在一些重要的场合肯跟我同屏出现就可以。”
梁千瑜状态回暖:“你不要面子的吗?”
沈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梁千瑜在金州的名声烂到了极点。
他有时候甚至都不禁纳闷儿,为什么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儿,身上能挂满桃色新闻,被整个金州的人压在舌根底下,恨不得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