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交际,是官场的另一面。
比金银珠宝更重要的,是自家大人的脸面。
涉及民心,为妻者,便不可能叫夫君落于人后。
攀比之风已起。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里,我下意识看向身旁李昭。
正被他逮住目光。
他笑意盈盈,突然握住我的手,温热气息拂过耳畔。
「你方才说……我家殿下?」
寻常之言经他口中一过,便增了无数旖旎暗昧。
我喉头蓦地一紧。
义卖收获颇丰。
酉时三刻,李昭踩着碎雨回府,官袍下摆沾着泥点。
我正在翻看功德簿,加紧做最后一次核算。
忽觉湿冷袭近,抬头正撞进李昭泛红的眼底。
「听下人说,你要亲自押送银两去往滑州。」
我点头:「大灾之后恐有疫病,近日多雨,更易生霍乱,我不放心。」
我略通医理,或许可以帮上忙。
李昭夺过我手中账册,指节泛白。
「你要为曹行知做到这般地步?」
我怔了怔。
没想到我所作所为,在他眼里,竟多是为了曹行知。
可曹行知分明是我的「心上人」,此时若说没有,更是欲盖弥彰。
我望着他,一时没能说出话。
李昭只轻蹙着眉瞧我,眉眼间的痛意便足令人心悸。
他胸膛起伏剧烈,突然倾身,将我困在圈椅中。
那只握惯刀剑的手抚上我后颈,力道大得生疼。
仿佛忍耐到极致,骤然爆发。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许!」
刹那温热覆盖,唇齿相抵,是凶悍又杂乱无章的吻。
我蒙住,任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心口的撞击如鼓声清晰。
五指伸展在李昭襟口,我意图推拒,却轻颤着,怎么也生不出力气。
或许尝到了甜头,抑或是心虚。
李昭心绪平复,准我亲赴滑州。
只是,他要一道。
我到时,谢泠恰是弹尽粮绝之时。
人前她老成持重,调拨银钱处处稳妥。
下属一走,她眼眶蓦然通红。
「兄长,曹行知快死了,你救救他!」
我给曹行知诊治,她便远远地站着。
目光停驻,眉心总散不开。
好在疫病一起,许多民间医者纷纷来助。
有位叫姜问荆的女医者,用药剑走偏锋,却尤其准狠。
朝廷医官对她颇有不满,斥责她罔顾人命。
她面色冷淡:「诸位平日治多了王公贵族,怕是忘了,这是疫病。
「多拖一日,便要多死上百人。
「你们既说稳妥至上,这些时日,怎么没见治好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