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我一拍腿,立马瘪起了嘴往前冲。
「你这天杀的,怎么才来!」
谢旻的出现犹如神兵天降,瞬间解了当下危机。
他没着急走,加入了救治疫病的行列中。
三皇子担忧他,他只淡淡地说:「妾身略通岐黄之术。」
只有我知道,他这略通,一如当年他刺绣千金难求,他依旧有脸淡然道:「在下略通女工。」
谢旻,他在这些于他而言的「旁门左道」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明明顶着同一张脸。
他往那一站是救苦救难的神女,我往那一杵就是鱼肉百姓的狗官。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在救助伤患时,谢旻一甩众医官,反倒和一位招录的民间女医姜问荆志趣相投。
他们一同研制出了一道药方,并经过多次试验改良,于治疗疫病有奇效。
我大喜过望,吩咐有病没病至少人手三碗。
轻症连喂三日,重症一月左右。
曹行知也渐渐好起来。
病没好时,谢旻替曹行知诊治,三皇子就整日阴沉着脸盯着他。
我满头疑惑,暗地里问曹行知。
「你什么时候把李昭给得罪了?」
病体初愈的曹行知苍白着脸,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摇摇头。
「我与三殿下,交集甚少,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他同你一样,讨厌我。」
「……」
歇着吧,大傻蛋!
曹行知病好了,三皇子又开始冷着脸盯着那医女姜问荆。
我扒拉谢旻,万分不解:「什么情况?你家殿下有眼疾?」
谢旻忍俊不禁,无奈地摊摊手:「拈酸吃醋,男女他都照样,这人肚量不大。」
我大为震惊。
「这连小肚鸡肠都算不上了,这算微肚蚂蚁肠!」
人夫都这么可怕吗?
谢旻到滑州没多久,一大批商船运粮随之而至,解了灾区粮草之危。
领头的是个叫裴令容的女子。
令人惊奇的是,她声称自己并不是东家。
「民女只是听闻滑州疫病,无人送粮,于是牵了个线。」
她说各商行都想要盐引,却畏惧疫病。
于是她找了江淮商行的东家,以其为首牵头,游说各商行替其运粮,条件是盐引抽利一成。
「以此,各商行无需承担风险,却能从中图利,皆大欢喜。」
而江淮商行则有此重利相诱,且由她替东家冒险,东家愿为富贵一搏。
我们几人听罢,无不啧啧称奇。
手无寸铁的平民女子,凭空为滑州聚了三十万石粮食。
这种人要是在户部,何愁国库不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