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继续给他倒酒,“掌柜的,我只是想劝你别总操心他俩了,多关心关心别人。”
柳折疑惑道:“小云年纪小,我不关心他还能关心谁?”
赵丰年凑近他,不停眨眼,一言不发。
其中含义却不言自明。
柳折看着他的眼睛,一时竟也无话,心乱如麻。
兴许是天冷浅眠,最近那人竟频频入梦。
那人总在梦里牵着他的手,委委屈屈地问他为何要走,若他不喜欢沈云舟,喜欢沈青棠也好。
继而,那人又吻上来,低声问他,秋风词和长相思究竟是吹给谁。
每每醒来后,柳折总看着外头的日光,分不清今夕何夕,亦分不清听见的那声音是来自真实,还是梦境。
柳折无声叹一口气,抬手推开赵丰年,仰头喝尽杯中酒,摆手道:“不许再说胡话,走。”
赵丰年从善如流,走之前又拉了拉他的手,低声道:“掌柜的,也别再叹气,你长得如此好看,应该多笑笑才是。”
……
他声音不大,却被还在旁边的江青田听了个正着。
他顿时汗如雨下,抓起桌上铜壶便想溜之大吉。
谁知,逃得太急,他脚下猛地一滑,手底力气一松,铜壶被他摔出去老远,壶内热水也洒了一地。
柳折缓缓偏头看他,凉凉道:“青田,扣二十文。”
江青田顿觉这世道无常,跳起来嚷道:“掌柜的,又不是我调戏你!”
……
柳折瞥他一眼,“扣光。”
江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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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陶万里离开,青石客栈也得了几日往常的热闹与安宁。
时间流逝,转眼又到二月春来,惊蛰将至。
这日,柳折照常打着瞌睡走出客堂,椅子还没坐热,抬眼便瞧见陶安居带着陶万里泰然自若地走进店来。
只是陶安居虽头发依然花白,却已摘了胡子,健步如飞。
随即,他们二人兵分两路,一人熟门熟路地到柜台前登记,另一人则径直拐去找柳归云。
……
这店究竟是谁开的?
柳折不声不响地盯着陶安居看了半晌,忽地淡淡道:“客官,我们现如今得继续叫你陶老爷,还是陶公子?”
陶安居面不改色,“掌柜的,按以往便可。”
柳折微微点头,全当应了他的话。
而后,他站起身来一摆手,“子喻,陶老爷腰缠万贯,可别忘了多收几倍房钱。”
陶万里:“……”
柳折扔下那句话,便拨开门帘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柳归云和陶万里果不其然正躲在这里,抱在一块说着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