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崖前脚说查秘籍案,后脚找陶氏师徒,再结合江湖传闻,这恐是唯一解释。
不过,钟九崖并未打算解答他的问题,只摇了摇头,“首先还是得先把他们找到。”
“那你来晚了,”柳折睨着他,凉凉道,“三天前刚走。”
谁料到,钟九崖竟毫不意外,开始给柳折倒茶,“我知道。”
柳折看着他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咬牙道:“钟大人,你知道,你还来折腾我们做什么?”
钟九崖放下茶壶,笑道:“只是想找个借口,和柳掌柜叙叙旧。”
柳折不愿和他再废话,彻底失去耐心,起身便要走。
钟九崖连忙唤住他,认真道:“周少侠,何时回去,外边太危险,王爷一直在等你。”
……
回答他的,只有柳折一掌拍翻桌子,茶杯摔在地上后碎裂的声音。
钟九崖明知那是柳折死穴,还偏要提,这下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抬手接招。
柳折以往惯用剑,到青石客栈之后逐渐也习惯了赤手空拳,出拳出得那叫一个不讲道理。
他脚步一错,猛然向钟九崖小腿踢去,再以掌为刃,直冲对手面门。
钟九崖心下一惊,侧身躲开他的招式,随手扯过落在地上的桌布,横在二人当中,挡下他的视野。
柳折反而伸手扯住那块桌布,借力一蹬,起身一脚踢在钟九崖肩头,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撞上屋内衣柜。
后背一阵钝痛袭来,激得钟九崖怒从中来,沉声道:“周承影,你哪怕不念往日情分,也要想想我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念及钟大人身份尊贵,刚那一脚才没踢在你心口。”柳折冷笑一声,随即又飞身而来,转眼间便扼住他的喉咙,低声道,“告诉那人,他做他的王爷,我开我的客栈,我们早已无半分瓜葛,劝他莫再纠缠。”
他们这头在房里打得动静极大,钟九崖撞上衣柜的声音更是一声闷响,吓得在外头偷听的几人心头一跳再跳。
孙子喻听见好几声木头的断裂声,心知他的桌椅已是凶多吉少,心疼道:“掌柜的就不能出去打吗,平时抠成那样,怎么不想想修桌椅也是一大笔钱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桌椅,”赵丰年小声埋怨他一句,面露急切,忍不住拍起了门,喊道,“客官,您是摔着了吗?”
少顷,他又再喊,“掌柜的,你还在里边吗?”
赵丰年这声一出,屋里二人身形皆是一顿。
钟九崖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还手的冲动,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柳掌柜,我知道你生气,可我这条命,你确实得留着。”
柳折听这话只感觉极为刺耳,片刻后却还是松开了手,冷冷道:“钟大人,多有得罪。”
知道得罪还掐人,钟九崖心里愤愤不平。
可他面上不显,只拱手道:“是钟某说错话,柳掌柜别怪罪才是。”
这人一旦虚与委蛇起来就没个完,柳折有些乏了,不愿再搭理他,一摆手便转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