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痨鬼哭起来了,说些什么孩子们等着他救命。我就……给了他根烟,由着他唠叨了会。”男人烦躁地挠挠下巴。“操。我也好久没抽烟了。”
古斯叹了第二口气。
跟原剧情的因催债而染病不一样,甚至能说在做好事。但病菌可从不管好坏善恶:【我第一回问你时,你怎么不把话说全?】
亚瑟收紧下颌:“现在你听全了。”
【是。】古斯注视他。【甜心,这可比‘聊几句、借了火’复杂得多。你们构成了很标准的近距离接触。】
【不过,事情还没那么糟。半年到两年内,九成的原发性感染者有机会自然痊愈。所以,甜心,不能喝酒,别想碰烟。我会一直盯着你——】
亚瑟顿时嗤笑。
“‘会’盯着我。”他重复,“什么时候不是你他*的盯着我?我画个该死的仙人掌你都指指点点,我洗个澡你他*还要吹口哨,你个混账玩意从来就没消停过——”
古斯当场又吹了声流氓哨:【但你习惯了,不是么?】
亚瑟的手指危险地敲了敲枪套。
“少废话,小子。”他做了个驱赶手势,“赶紧告诉我,你看中了哪块地方。”
【呃……】
古斯赶紧回忆过亚瑟的教学:让马匹愿意喝水、让枪管不生锈、最好还能让自己看见敌人的火把先于他们看见营地的烟——【看那片空地?】
“哪片?”
【东北方向,有树围着,地势挺好?】
“那叫做水松,小子。最爱和落羽杉搭伙。底下那些是铁兰草。觉着适合做窗帘是吧?鳄鱼也这么想。它们晚上一准来找你问好。”
【真可怕,摩根先生,你可得救救我——】
“再废话,明晚你还在这转悠。”
【好吧好吧。那么,再边上一点,有棵歪脖子树——我是说,柳树,好像。】
亚瑟站起身,皱眉打量了会:“地太潮,马会陷进去。”
【比上一个好?】
“强不了多少。除非你那驱虫巫术能一直管用,不然蚊子能把你活吞了。”
这可能得感谢游戏开发团队没有闲到做蚊子……古斯识相地继续找:【我们左边不远,那个缓坡?】
“离兽径太近。”亚瑟抬起手臂。“注意看,那些树和草乱七八糟的,是野兽压过去的。再看前面——人走的路是直的,又宽又平。”
【那么靠近人的地方……?】
“这是黑沼泽。小子。离得太近,要么跟幽灵作伴,要么就是遇上跟我们一样想避开条子的人。”
【我感觉你对哪都不满意。】古斯嘀咕,【甜心,我没辙了,来点提示?】
“想活着过沼泽,就得靠这些技巧,小子。”亚瑟哼笑,“记好,要能看见火把,却不被火把照到;要挨着水,但得提防那些该死的爬行动物来挨着你……”
铁箍车轮碾过一片丛生香蒲,月色已至,潮气更重。镜头中的一切都像蒙起了雾,选露营地的难度也相应变得更大。古斯越转镜头越绝望,正想着要不要径自把锅扣给亚瑟的选路品味,车架突然传来两记闷响。亚瑟的指节叩在松木挡板上——
“抬头。”
【……啊?】
“不是那边。”亚瑟闷笑,像是才出门就追到了蹄印。“邪祟,往天边看。”
不知多少码外,深浅不一的棕、黑与绿豁然开裂,铁路桥的深灰铆钉结构刺下来,仿佛一枚被沼泽含在齿间的锈蚀胸针。在这片到处是泥的鬼地方跋涉这么久,终于见着些规整的人造物件,古斯简直热泪盈眶:
【啊,我亲爱的文明世界——】
“想不想干一票?”
【……】
“……”
【亚瑟,你想抢火车?】古斯默默转回来:【一个人?】
亚瑟翻了个白眼。
“别犯蠢,小子。上回想一个人干票大的是个瓦伦丁的醉鬼。那白痴缺了枪手,缺了炸药,最后就剩一地碎肉……昨天莱莫恩的抢火车都来了十个,现在咱们有哪样?”
【呃,一辆能横在铁轨上的私酿酒马车?】